年少虽不轻狂,却也逍遥自在。挥别了天崇山上的老人,叶儿和圣衣一路往南方而来。莺花流国,阴柔缠绵,是叶儿对南方的最初印象。景色固然是很美,但有了那些头带冠帽,身穿儒服,吟着溜溜的诗句的书生,叶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看了,又何况,他第一次见到的书生阴三阳却是个凶残万恶之人。
当日,在一个宁静的府邸,叶儿和圣衣各自静坐练功。叶儿修习的依然是那十来页古书,分别是甲篇,乙篇,丙篇,丁篇,戊篇,己篇,庚篇,辛篇,壬篇,戍篇,乃暗合天干之数,如今叶儿修习至乙篇,横题是太俯,叶儿思来索去却不得其意,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而圣衣修习的,据说是玄门一派的镂空蝶,由天崇山上的老人传授。此修炼之法隐隐是道界的至高法门,圣衣虽初入门道,但她天生聪慧,已略有小成,大致达入元之境。
这座府邸,挂名是公王府,乃绿罗刹与其夫君梁玉的居所,当初绿罗刹不知为何,携了圣衣不辞而别,梁玉心中甚是担忧。后又隐隐听闻,绿罗刹身陷重险,梁玉也一路追踪,只可惜,始终不得相见,无奈之下返回公王府,不想却是永远等不回绿罗刹了。
圣衣把一路所发生的事都跟梁玉讲了,说到绿罗刹被天崇山上的老人把绿罗刹安放在玉棺里的时候,梁玉的心中有了些许的安慰,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同时也不再问有关她的事。
公王府进进出出的人,构成一个颇为热闹的潮流。
叶儿和圣衣爬上高高的屋顶,各人晃着一双小腿,望着公王府的大门。
梁玉站在门口,跟着一些宾客正在说着什么,叶儿拿了一个点心,往嘴里一塞,漫不经心地问道:“圣姑娘,你爹爹好像是个大官哩。”
圣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从小我跟娘亲生活在幽谷大院之中,二个月前才回到这里跟爹爹一起住的。”
叶儿愣道:“为什么?”
“我问过我娘亲,但娘亲说我还小,她不告诉我。她还说,等圣衣长大了,圣衣自会明白的。”
深夜,公王府。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更夫刚想喊,肩膀一麻,便昏了过去。这个黑影如一个灵巧的夜猫扑向圣衣的房间,捞起床上的兀自在睡梦中的圣衣,又一跃出了房门,正想一奔而去,突然又掉头回来,自语道:“那小子,不如也带走罢。”
黑影像扛麻包一样,一下子窜上了房梁。暗夜之中,又有一个黑溜溜的身影如泥鳅一样滑过来,冷冷地道:“来者何人?竟敢劫我府中之人?”
就这么悄无声息,黑影背着扛着两个孩子悄然落地,咦了一声,道:“想不到府中还有高人。”
来人正是梁玉,只见他头带官帽,身穿朝服,就这么冷冷的站在黑影面前,月光若隐若现,静静地照着,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玉长叹一声道:“阁下是玄门之人?”原来两人刚才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已不知交锋过多少次了。
黑影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同时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梁玉,不经意间把心中想法也说了出来:“阁下是官府中人,不想在道法上却有如此修为,算我黑老走了眼了。”
梁玉冷冷地道:“哦,黑老常就是你?听闻阁下乃玄门的七大长老之一,那么请问阁下,你到在下府中掳走我女儿圣衣同这个小子叶儿又是何意?”
黑老常道:“梁大人,呃,你不必惊讶我如此叫你,这事当然与贤伉俪有关。圣衣姑娘自从在玄门长大,而贤伉俪曾经身为玄门的莲花洞主,当年曾把圣衣姑娘的镜台留在莲花阵之中。而今我玄门一派正面临着千年浩劫,贤伉俪又不幸仙逝,所以不得已之下,未经梁大人同意私自带走圣衣姑娘,此所为,实无奈之举。至于个中详细,关系到我派之机密,在下不便明说,所以还请梁大人原谅!”
梁玉沉吟片刻,道:“你玄门之事,自然与我无关。但圣衣首先是我的女儿,我想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去冒险!还有,这小子是圣衣的朋友,也是我妻子常玉所嘱吒之人,还请阁下不要与在下为难。”
一言不合,刀刃相见,这是自古以来的现象,眼看这两人越说越僵,颇有动手的冲动,虽然刚才已各自施展道法狠斗的一番,但是谁也不肯先服气的,果然,黑老常率先出手了!
只见他口中一啸,从外面密密麻麻地不知飞来了什么东西,像一片暗云把月亮都给挡住了。黑暗有人暗呼:玄门之中的召唤术!这片黑云来势快,转眼就到了梁玉的面前,其中一股腥臭之味更是扑鼻而来!黑无常冷笑了一声,转身跃回了屋顶。
令黑老常想不到的是,空中又来了四个素衣素服,脚踏飞剑的人,这四个人个个目光凌厉,指诀间唤出四道灿烂的光芒,顿把黑无常包笼罩其中!
更令黑无常想不到的是,房里的梁玉,他的飞剑幻化出了一夺人心魄的绿色光芒!这道光芒所到之处,空中黑呼呼的东西莫不纷纷坠地,散落房间!顷刻之间,梁玉已站在黑老常的面前!
这一下,黑无常已当场骇然!这样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