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徐州城内真没有几家士族,除了王朗的王家、曹宏的曹家,就只剩下徐州最大的士族陈家。
城西曹家。
夜已深,曹家偏厅灯火幽亮,窄小的偏厅正中央还燃着一盆炭火,火势已灭,猩红的木炭散发着余热,驱走春夜的微寒却是恰到好处。
“啪”似乎木炭内仍有少许水汽,在高温中爆鸣一声,一块未完全燃尽的木炭微微颤动,很快一根细长的铁质小棍在炭盆中挑拨一下,将其挑到炭盆边缘,偏厅中再次安静下来。
“真的是时候了吗?”
一个苍劲的声音疑惑道,顺着声音看去,以为慈眉善目的老者跪坐于炭盆旁边,手中刚刚放下一根小棍,他面色分外红润,应该是被木炭的红光映照而成。
在其身周还有四人,同样面色红润,眼中闪动着红光,依稀可见木炭的挣扎。
说话老人是曹宏的父亲,曹憬,曹家的当家人。其身旁围着炭盆而坐的分别是王朗、赵昱、陈应和王朗的恐怖老爹王袔。
陈应乃陈登之弟,代表陈家。现下陈珪为沛相,陈登为东阳县长,而徐州城的陈家代表就只剩下陈应一人,现下他不过二十,刚到及冠之龄,头冠身锦袍,一脸的英气,似是一把刚出窍的利剑,锋芒毕露。
“贤侄,你来说”,王袔年事已高,背有些驼,但是他声音却格外的严厉,眉眼中可见难以抗拒的威严。他还在生王朗的气,王朗离家出走那么多天,今天才突然跑回家将所有事情告诉他,虽说情有可原,不过王袔觉得自己还是很不爽,所以才问赵昱的意见反而不理自己的亲生儿子。
赵昱偷瞄王朗一眼,苦笑一声道:“张凡打算明日派张维偷偷出使广陵军主帅袁绥,假意归降实为挑起徐州军的内讧,我想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诱使袁绥与其合作突然偷袭徐州军。”
众人陷入沉思,如果情况确是如此,徐州军就有危险了。
“张凡一向诡计多端,他当着你的面明言出使袁绥,想必不会如此简单。”
王朗现在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被一个小兵爆踹一顿后,他心满意足的平静了下来,心中灵光一闪,干脆回家。果然,他老爹看到他只剩下心疼,没有再抽他,“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果真如此。
其他人只是听说过张凡的盛名,对于他不是太了解,听完王朗的话一起望向赵昱。
赵昱纠结了一下道:“张凡确实老奸巨猾,不过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他奸计得逞吧!”
张凡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娃娃模样,赵昱居然用“老奸巨猾”一词来形容张凡,可见他绝对是明察秋毫,张凡的内心确实是三十多岁的大叔。
曹憬赞同的点点头道:“元达所言有理,陶公对我儿信任有加,曾命他练壮士一百,本欲作为亲卫,现下正可大用,其他书友正在看:。”
赵昱大喜,忙问道:“此军何在?”
曹憬摸一把胡子,自得道:“我儿对于陶公之命不敢懈怠,从军中选出一百精壮后直接带回家中,每日亲自带着训练,如今这一百壮士,皆为十人敌也,倘若相互配合,更甚。现下正在后院安歇。”
“好”
赵昱大呼一声猛的站起身,沉声道:“天意使然,今夜我带着一百壮士直接潜入城主府,擒拿张凡、张映秋。诸位带着家仆、门客夺下西城门,联合曹豹将军直接杀入徐州城,黄巾军群龙无首必然方寸大乱,到时拿下徐州城不过探囊取物也。”
王袔此时也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去召集族人,定叫黄巾贼知道我们徐州不是轻取之地。”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金戈铁马,征战沙场,何等的快意。
王朗翻个白眼,‘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吧!’,起身道:“我随父亲同往”,他可不敢在王袔兴头上泼水,只说相随不说“您老还是交给我吧”这种欠扁的话。
果然,王袔很满意的看着他点点头。
曹憬笑着起身道:“既然老王都要上战场,我这把老骨头也搀和一下吧!”。
众人激情昂然,士气高涨,但是唯独陈家的代表陈应没有动作。
陈应虽然很年轻,但是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曹家是陶谦的亲信,王家有王朗出仕陶谦,等于依附着陶谦,这种时候他们两家确实应该为徐州城尽一份力。
其父其兄也都在徐州任职,但是并没有表态要依附陶谦,也就是说他陈家与陶谦没有丝毫的利益关系。
如果此战他陈家参与,成功,陶谦等于欠陈家一个人情,这样很好。但是如果不成功,陈家就要面对黄巾贼的报复,说不定将是灭族的下场。
他沉思许久决定保持沉默。但是问题又来了,将来陈家很可能被陶谦所厌恶,这对于陈家在徐州的发展很不利。
好吧!陈应悲催了,这孩子后悔参与此次议事了。
王朗用胳膊肘戳一下兴奋的赵昱,用眼神瞄一眼陈应。赵昱立刻明白过来,“元化(陈应的字,命笔所赐),黄巾军毫无防备,我们此举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