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风,在咆哮,呼呼地作响。
月亮隐藏在迷雾之中,隐约中只露出一般照着大地。地上是厚厚的积雪,分不清究竟是月光白还是雪白。
马车压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与风声作伴。
陈飞坐在车前,一手执着马鞭,一手捂着腹部,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是的,他失败了。杨听雨那一腿虽不致命,不过依旧是让他伤的不轻。他终于认清了他与杨追风和杨听雨的差距,她们是拿命在拼,刀一出鞘的那一刻起,除非对手倒下不然就没有回头路。怕死的,怎么能赢得了不要命的?
回到客栈匆匆收拾了行李带着伶子离开,一路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个多时辰终究是出了城。但是出了城之后,陈飞却迷茫了,离开了这里又将何去何从?回风雨楼么,输的如此狼狈,那里还会有他的活路么?
任由马车在官道上徐徐的走着,陈飞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然后就一路上浑浑噩噩的驾着马车,偶尔也欣赏欣赏月亮。
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和谐的有些过分。陈飞终于明白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可怕。猛的转身掀开帘子,看见的是杨听雨那张邪魅的脸,靠在后面正对着自己笑。伶子坐在杨听雨的身边,眉头微皱,嘴巴半张,应该是被点了穴道。
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尽管整个后脊梁都被突然渗出的冷汗汗湿了,却强压着颤抖的声音强装镇定的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杨听雨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坐姿,有些不屑的说道:“我要是想做什么?她至少已经被不同的方法弄死了五次,你估计也不能这般强作镇定了。”又掀开轿帘,看了看外面,接着说道:“前面就是岔路了,我劝你最好回风雨楼。虽然,活下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凭什么听你的,被赶出去的狗,也还这么尽心尽力的要为风雨楼办事么?”
感到一道寒光扫来,有那么瞬间感觉心跳漏了几拍的样子,不过也只是那么一刹那而已。杨听雨犹自坐在原来的位置:“好久都没见到这么笨的人了,杨清墨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过糊涂了,还是手下实在太缺人了?你中毒了,傻小子。杨清墨是条老狐狸,不会这么轻易地给你机会让你离开风雨楼的。”
从腰间摸出一块玄铁腰牌,正面是篆刻的“听雨堂”三个大字,其他书友正在看:。将腰牌抛给陈飞,然后反手一指,解开伶子的穴道,站起身跳下马车,拍拍手笑道:“这是听雨堂堂主的腰牌,麻烦你帮我还给杨清墨。听说如果你这次要是能成功杀了我,杨清墨给你的奖励是取代我的位置,唉!可惜,可惜。堂主的位置你是坐不上了,堂主的腰牌,你倒是可以带几天做个心理安慰。”
陈飞接过腰牌,紧紧地握在手里,心里却是想着的果然招惹了风雨楼就真的不再容易脱身了。自己这一步终究是对还是错,难道真的要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便就到了结局吗?
“等一等,雨堂主莫走。”
回头看去,叫住自己的人却是伶子。初见时,只觉得伶子与杨丝丝不过三分神似,便起了捉弄之心,导演了一出戏,却埋下了所有悲剧的伏笔。杨听雨驻足看着伶子跳下车向自己走来,今日在马车之中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忽觉她与杨丝丝何止三分神似。
“我已经不是雨堂主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说,不过叫我救他是不可能了。风雨楼的毒无药可解,杨听雨的剑从不救人。”
伶子回头看了一眼陈飞,眼神中满怀愧疚,一个本不相干的人,却为了他如今姓名岌岌可危。
“不是陈飞的事情。我想知道五个月前,苏州钟家钟定是谁所杀。”
“我杀的,不过幕后谁买的他的命,你去问杨清墨,我只负责杀人,别的一概不过问。”
杨听雨话音刚落,伶子的眼神中有过一闪而过的杀气,可最后留下的却只是无奈和失落。杀父仇人明明就在眼前,她却无力报仇,那种深深地挫败感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么能懂?
伶子眼神中的变化,尽收杨听雨眼底,咬了咬嘴唇,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附在伶子耳边悄悄低语道:“其实,你可以尝试着勾搭一下杨清墨。你和一个人,一个他的故人长的很像,或许因为这一点,他会告诉你是谁也说不定。别看他整天板着一张脸好死不死的样子,其实是个多情种子呢。”
杨听雨已经离开,对于伶子而言,她留下的只是那邪魅的笑和耳边的悄悄话。伶子至今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在风雨楼。她拦下即将要被送去青楼的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支开了那些手下,将伶子带去一个地方,让别人打扮了一番,便差遣伶子去杨清墨的房间等候。那时候她也是那样邪魅的笑着,那个时候伶子就觉得,这个女人笑起来的时候比板着脸更令人畏惧。五个月后,再看见这个女人,再看见她邪魅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令人畏惧,心生寒意。原来,风雨楼传说中的雨堂主就是她。
“我回风雨楼,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