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里的水,温暖适宜,让人浑身舒畅,于是,我趴在浴桶边沿上不觉间睡了过去。
毕竟,昨晚一夜无眠,今日,身体上的疲劳让人无法抵挡。
忽地醒过来时,发现这间屋里格外安静,静的除了窗外雀鸟嘤咛的声音,室内再无声响。可我总觉得,里面有人,就在那道屏风的后面。
我并没有亲眼看见他,可我知道,那里定然站着一个人。
没有原因,只是感觉,一种与生俱来动物的感觉。
于是,我叫他:“悦君,是你吗?”
除了屋外雀鸟的一声啼啭,再也听不见半丝动静。
我觉得有些奇怪,分明感觉到那里站着一个人,叫他却又得不到回答。莫非,是自己的感觉错了?可是?悦君呢?她去了哪里,她为何不等我一起。
犹疑着,从浴桶里面站了起身,准备去外面穿衣。却凭空听到男人的声音:“是我,王妙音……”
陡然一惊,未待多想,便猛地蹲了下去,把自己藏回水中,让身体完全浸泡在浴桶的水面之下,直到从上面看不清一寸分明之时,才敢开口说话:“你,你,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顿了一顿,继续问他:“悦君呢?”
他咳了一声,默然停顿了半响,轻声道:“她已经洗好出去了……她让我过来送衣物给你,可是……”
我没有耐心听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王妙音,你刚才是不是偷看我了!”
我以为王妙音会急于为自己辩解,或者暴跳如雷,说出一些可恶的话。但他终究只是淡然回答了一句:“没有。”便再无反应。
良久,我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王妙音,你确定……自己没有偷看?”
他似乎有短暂的沉默,最终淡淡吐出一句:“没有。”
好罢,我相信他说的话,与他相处了那样久的时日,对他的品性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不是一个卑鄙之人。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在外面等,非得进到房间里来,于是,想起了方才他尚未说完,便被我打断的话,继而有些惭愧。想必,是我没有给他机会回答罢,唉!我总是这样咄咄逼人!
望着屏风发了一小会儿呆,怔然开口:“王妙音,你,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被我给打断了?”
王妙音默然安静了几秒,旋即开口:“嗯?”顿了一顿,又续道:“没什么?不过是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里面始终毫无动静,我以为,以为你出事了……因为悦君出来的时候,说你趴在浴桶边沿上面睡觉,我担心你睡着了溺水……”
我想,我总算明白了,他是怕我在浴桶里面淹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想来,倒是我的问题了,本应该清清爽爽地洗完澡后,去床上睡上一觉,却偏偏对这浴桶情有独钟,一呆就是两个时辰。
我说:“王妙音,你把衣物放在地上罢,然后去外面等……要背对着房门的方向,不许转身……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就跟你绝交,以后我们连朋友都当不成!”
想了一想,又觉得那样并不安全,我还要绕到屏风那边,万一,被其他人从门缝里瞧见可怎么办。于是,收回了方才说过的话:“我要收回自己说过的话……你把衣物送到这边来,但一递到我的手里,你就立刻转身离开,去房门外面呆着,帮我守卫……背对着门,不能转身!”
半响,都听不见他的动静。我以为他不愿意,或者我方才的那番话说的语气太重,他接受不了,站在原地同我置气。
但,当我从屏风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影子时,我知道了,其实不是。
旋即,他出现在屏风的这一面,却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缓慢朝我移动过来。
因我嘱咐过他,不许偷看,果真,他连头也不会抬起一分,像是生怕触犯我的禁忌似的,小心而遵从。
衣物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带着微弱的颤抖,却始终没有抬头。
我忽然觉得有些想笑,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王妙音——”
叫完立刻后悔,在心里狠狠骂自己脑子有病,明明说了不许对方偷看的,如今,这般主动,这算什么?!
果然,王妙音以为我有事情吩咐,蓦地抬头看我。
当我的眼睛与他撞上的时候,我忽然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想必,他昨夜定然没有睡好罢,因他从未有过这样憔悴的神色。以往的他,胃口好,皮肤也好,时常与他一同出门,他都会被卖菜的大妈缠住,然后,她们趁机抚摸他的脸蛋,因他脸上的肤质实在太好,让人禁不住想要拿手触碰。
但是,此刻的他,站在我的眼前,神色里面是那样的悲哀,眼里不满血丝和忧愁。连黑眼圈都是那样,黑而沉重,沉重得如同这几日他的心事一般。
是我对不住他,我知道,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克制不住对我的感情,就像我克制不住对李轩的感情一样。
沉默地低下头,声音萧瑟:“王妙音,对不起……”
他默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