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怔,急忙回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在前厅坐定之后,王悦君提了一壶茶过来,亲自为我和王妙音沏上。我抬头朝她笑笑,在目光与她相撞的那一刹那,我的神情有微微一怔。她的笑容干净妥帖,毫无做作,细白的手指扶住壶柄,声音柔润舒适:“一路奔波,先喝杯茶压压惊,房间已经让丫鬟去准备了……”
王妙音似乎有些呆了,平时的话多如滔滔江水,止都止不住,如今却是一脸老实地坐着那里,安静如猫咪。
我悄悄拿胳膊撞他,本想开他的玩笑,却发现王悦君正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于是便及时打住。当着陌生人的面开玩笑实在有失庄重。
王悦君状若无意地瞥了一眼我旁边的王妙音,眼里带着一丝微恙,脸颊微微泛出一抹红晕,我轻咳了一声,端过旁边桌子上面放着的茶杯,小心啜饮。再抬头时,发现王悦君已经看向了别处。痴痴愣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王妙音这个人满嘴油腔滑调。这下倒好,一个不留神就被他们王姓的姑娘给瞧上了,将来若是生个儿子干脆就叫王中王得了,反正爹妈都姓王!我琢磨着自己得抽个时间打问打问王妙音,看他对这位悦君姑娘也可有意,要是恰好两情相悦,干脆让他俩就地把亲事办了得了,我也乐得清闲,省得日后上路还得带个话唠。
臂上突地一阵尖锐刺痛,我茫然地转过头去,一眼就看见了王妙音手里握着的利器。那根镶满宝石的发簪,正被他定定握在手里,发簪的尾部牢牢对准我的手臂处,还未来得及调转方向。
一时之间,我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脑门涌去,正要怒发冲冠大肆发作之时,却忽地意识到,旁边还坐着其他两个人,于是咬咬牙及时打住。眼睛下意识地朝王奶奶坐着的方向扫去,却蓦地发现位置上早已空空如也,王奶奶与她那位孙女早已不知所踪。
我用手揉自己的眼睛,以为看花眼了,然而,那两张座位上面,还是空无一人。我怔怔地望着空空的座位出神,臂上却传来一阵柔酥之感,微微侧脸,看见了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正顺着我的手臂向上攀爬,我呆呆地愣了几秒,突然狠狠捉住:“你要干什么?”
王妙音的声音擦着我的耳边传来:“刚才用发簪戳痛你了,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我打断他:“我好得很,谢谢你了!”
王妙音沮丧地叹了一口气,道:“方才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王奶奶与你打招呼也不理睬,我情急之下才用簪子戳了你,你,是不是病了?”
我轻轻摇头,问他:“她们都走了吗?”
王妙音痴痴地盯着我看了半响,才道:“本来说是要带我们去房中休息的,但我说要到后院去转转,她们便留了丫鬟在外面,正等着呢?你看。”王妙音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门外,果然,外面立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童。
我扶着桌角想站起身,却不想脚下一软,整个人再无知觉。方才坐着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我本是一个成型不久的魅,这股力量简直让我无法承受。
残存的神智,让我来回地思考,只有同为魅的人才能有如此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可这屋里哪里还有什么魅呢?他们都只是平常人而已。或者,只有一种可能,这只魅的成型时间已经多年,以至于我这般灵力试探不出。
我忽然想起,我那从未谋面的表姑,也是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