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宿门口,稀稀落落的站着几群穿绿衣的女孩,这身衣服,传说是部队淘汰下来的样式过时的军服,颜色是单调的纯绿,厚厚的,宽宽的,即便是身材曼妙动作轻盈的女生,穿上这身衣服也会立时笨拙委琐了许多。怎一个“土”字了得!
我本不抱希望,会这么巧,在这群人中见到奕晴。我也确实没有见到,不过却还是无意中发现,这人群中有几多熟悉的面孔,都是在我上哲学系的课时见过的,这里是哲学系的队伍!
这个发现,令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果然不负我望,从三宿门口鱼贯而出的人中,的确就有那已经熟悉的成了毒药的眉目和身影。
此时的薄奕晴一身绿衣绿裤,带着绿帽儿(莫笑,在这个军训特殊时期,所有人都戴绿帽的),看上去却显得比往日要娇小了许多。
甫一出屋,她使有预感,鬼使神差的向着我所占的方向瞄了一眼,我顿时心跳入鼓,四目交错间,——往日的林林总总:最初那一见钟情的脉脉,其后相逢一笑的默契、插科打诨时的俏皮——都如果电影一般在眼前浮过,然而此次与过去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如同预料的那样,片刻的无语凝视,接着便是满目冰冷。
我苦笑,心如冰窖,最后的一点儿自尊和面子让我想躲避和逃跑。可腿却不不听使唤,不愿动弹。
目光别过,我这才发现,并排走在奕晴身旁的,正是夭夭林雪,——那个身材高挑消瘦容貌清秀一切都与我相仿的女生——此时的她也一样的高傲和与众不同:长发随意的扎成马尾别在脑后。帽子在手里握着却从不戴上,——那发型也无法戴上——虽着绿衣但一个扣子也没有扣上,敞着坏露出绣花白衬衫和挺拔的胸,绿裤子也被高高的挽到膝盖以上,露出美型的小腿。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那裸露于外的一双膝盖都是一片血红。看上去像是受过重伤留下的血疤。
“她的腿出什么事了?”我心下迷惑,但发觉她看我的目光,甚至比奕晴还要冰冷。更何况这个人本来对我就没好气过,我只有打消了跟她说话的任何念头。
薄奕晴出来后,仅仅瞄了我一眼后,便无视开始我的存在,。自顾自干起活来。
她挥了挥手,喊道:“都过来。从高到矮,站成两排,快点!……”
女生们懒洋洋的,但都听话的动了起来。
很快这支二三十人的队伍,便组织了起来。
唯有奕晴和林雪二人,没有加入队伍中去。奕晴是团支书。现在兼任副排长,而林雪又有何特殊?略一思忖,我便恍然了:必然是因为她那腿伤。
在奕晴的命令下。队伍运动了起来。
不由自主地,我尾随在她们的队伍之后。一边自责着自己的“不要脸”、“猥琐”,一边享受着痛苦的快意,“我一定要弄清楚点什么,不然死不罢休”,我默默想着。
她们队伍经过女生2宿,转弯经食堂前面,一直向东,直到图书馆和主楼之间的一片空地停下。在那里,哲学系“军训四连”的旗帜正迎风飘展,那里已经先期集中了几十人的男生方阵。他们的面前,站着几个军人,一个领导模样的,两个穿迷彩的士兵。
此后的程序,如同我们在食堂门口所受的训话一样,不同之处在于,我们还没有换上军装。他们这不过是来熟悉地形来了,此后的一个月,这篇小空地,便是他们集训的场所。
“至少我还是这么一点收获的:我知道了以后要到哪儿去找奕晴去。”我这么想着。
我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这是他们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其中的男生们,仿佛颇有微词。
说来也是,在如今这么个绿色校园里,身着便装的我,却是格格不入的显眼。
在那领导们停止训话的间隙,奕晴跟林雪耳语了什么,然后就见林雪婀娜窈窕的向我走来。
看来我那“弄清楚事情真相”的目标,马上就要实现了。虽然是从林雪口中。
——————
军训别记
200x年6月25日至7月21日,xx大学大一二千余名学生进行了军训。
有众多领导的精彩总结发言,再次无需多叙。只写其中一些侧面,亦可称作花絮,或曰另类等等,名曰“别记”。
一
军训是一门必修课。因为必然要到来,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也许对于书呆子类的学生而言,他们会像对待人一门课程一样认认真真地把它完成。
于我,却多是排斥心理。或者说,我是以批判的眼光来看待军训的。
事实上,军训从根本上难以达到它本身所具有的意义。中国普遍的形式主义使军训也像许多事儿一样成了走走过场而已。而它所严格要求的一些东西,也仅仅是只能够训练出一大堆炮灰而已。
集训的方式,代价是巨大的。人们献出了自由,泯灭了个性,像机器一样的使来使去,甚至消灭了尊严,一切为了命令,一切为了训练。然而所收获到的,却是极为渺茫的。身心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