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跑到窗口,远远的看见那个木偶人行动敏捷的消失在风雨中。
山雨终于停了,太阳拨开雨雾又透出了笑脸,寨中泥泞遍地,巫师跌跌撞撞的踩在泥泞中,早已放弃了往日的威严,满身泥泞的瞧开了罗宝翁的门。
罗宝翁前一天去州府开会喝的有点高了,很晚才起来,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连忙打开门,一个满身烂泥的人趴在门口,罗宝翁在寨里平时骄横惯了,见到这种情况就要破口大骂,可是那人一抬头,惊的罗宝翁连忙把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罗宝翁扶起巫师,迎进门去,赶快吩咐女人给巫师打通水来给巫师擦洗,巫师喘着粗气连忙摆了摆手。罗宝翁第一次看见神秘威严的巫师那么慌张,必知道有重要事情发生,想到这里,他反倒不慌乱了,给巫师递上一筒水,让巫师慢慢说。
巫师接过竹筒咕咚咕咚的喝完水,把昨晚到今早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叙述给罗宝翁听,罗宝翁听完之后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了上来,感觉自己的寨子要出大乱子了。
巫师叹息了一下,说自己的法力无法对抗木偶人,希望罗宝翁能向州政府汇报一下,能够请求政府支援,新中国成立十来年了,这些巫师也知道政府力量是伟大的。
可是罗宝翁却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这次去州府开会主题就是要求这些少数民族村寨的首领回去宣传破除封建迷信的事宜,罗宝翁也带头表了态了,现在把这样的事情汇报上去,不是自寻难堪吗!而且也不会有人相信啊!
罗宝翁焦虑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苗族自古以来蛊术成灾,苗人也渐渐习惯了,并且也都学会了如何避让和破解,而且历朝历代,上苍都会指派给每个苗寨一个巫师,一般来说,最强的邪术在巫师眼里都不在话下,可是现在巫师犯了难,看样子真的出大事情了。
罗宝翁和巫师又商量了一会,决定晚上召集全寨的人一起集体开个会,把事情告诉全寨的人,告诫大家提高警惕,共商对策。
晚上,在寨中的广场上又燃起了篝火,全寨的男女老少都围坐篝火边,项家两口子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今晚的会议肯定是和这个有关,所以大家都面色惊慌,交头接耳的讲个不停。
不一会,罗宝翁和巫师果然脸上凝重的走了出来,罗宝翁冲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顿时场面安静了下来,罗宝翁把事情从头到尾的的向众人说了一遍,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众人面露慌张神情,有的小孩子见到大人这样被吓得哇哇大哭,场面无法控制了。
罗宝翁又急又气,连拍了几下巴掌,众人才又逐渐安静下来。巫师走了过来,对大家说了几个要点,寨中的青年每三个人一组在寨中巡视,发现异常立即向寨主汇报,晚上房间门要密闭,家中洒上火油,如果木偶人闯入,立即点燃火油,巫师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他觉得万物邪灵都应该怕火的,何况还是一个木头人。
交待完毕后,罗宝翁就摆了摆手叫大家都回去,众人都纷纷的散开了,巫师紧盯着散开的人群,发现一个全身都穿着黑衣服的人走路有些古怪,头上也带着黑色头套,每一步都是直腿直脚的,膝盖不弯曲。
巫师悄悄的拉了罗宝翁的衣袖,示意他看一下那个人,罗宝翁顺着巫师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禁慌张起来,巫师示意不要吱声,找来四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叫他们从身后悄悄的抓住那个怪人。
这四个青年中有一个叫罗东柴的小伙子,长的虎背熊腰,一心想表现,没听完巫师劝告,一个箭步窜上前去,一把从后面抱住那个怪人,那个怪人拼命想挣脱,可是罗东柴的力量奇大,两只有力的手臂向箍桶一样钳住了怪人的腰,还不停的回头炫耀,狂笑着招呼别人一起上前。
巫师手一挥,其他三个小伙子像撒欢的兔子一样跑了过来,跑了没几步,三个人突然停了下来,不敢在向前,还吆喝罗东柴回头,罗东柴看到三人惊惶失措的表情,连忙回头一看,那个怪人的头套已经挣脱了,后脑勺竟然长一张可怕的脸,确切的说不是脸,是光秃秃的木头上描画着人的五官,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从心底透过一阵寒气,罗东柴吓得大叫了一声,手不禁也松开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木偶人转过身来,前面也长着一样同样恐怖的怪脸,木偶人行动突然变得敏捷起来,伸出双手一下掐住了罗东柴的双臂,罗东柴感觉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穿透了自己的灵魂。
木偶人轻轻一发力便把罗东柴举过了头顶,罗东柴的手臂已经被掐的血肉模糊了,木头人红红的嘴唇裂开了,从嘴里面喷出一团蜜蜂一样的虫子,虫子振动着翅膀顺着罗东柴惊叫张大的嘴巴全部飞入了嘴巴。
只是一瞬间,罗东柴就像项家两口子一样,木刺从全身穿了出来,一会罗东柴便变成了血刺猬,没有了声息。
木偶人把罗东柴摔在了地上,面容开始变得愤怒起来,快步的向巫师这边走了过来,那三个年青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早已尖叫着跑开了。
整个广场上只剩下巫师和罗宝翁了,罗宝翁紧张的拉着巫师的衣袖,紧张的脚底已经迈不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