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连忙敛起笑,她现在也很想取来铜镜一照,看看所谓的假笑究竟是怎样的。可穆卿现在已经安然躺下,萧容不敢再有其他动静,只好运起内力挥袖熄了烛火,然后僵卧等待着他如往日一般欺身上来的熊抱。
但是今夜穆卿却没有,等待了良久,他都一直安安静静地。萧容好奇地侧过脸去,黑暗中只看到他侧脸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巴,萧容心中猛地一颤——这样的侧颜堪称完美!
她连忙侧身背对着穆卿,心却狂跳不停。她想不明白,为何穆卿也能让她这般脸红心跳,这样的感觉,以前只有在看着窦天情的时候才会有。
萧容紧闭上眼,觉得这似乎是一种背叛,她怎么可以对除了窦天情的其他男人产生心动的感觉呢?尤其还是穆卿这只恶狼!
心的狂跳使得她越发不安,不安的感觉又使得她万分自责。纠缠在这些不安与自责中,她渐渐入睡了。
这是特别的一夜,因为患有抱物癖的穆卿没有再一个翻身过来搂住她。
也正因为如此,她睡得很好,还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里她在广阔的花地里自由地奔跑,清风徐来,送上芬芳的花香,飘絮拂过她的脸颊和唇,痒痒地,很是舒服。
第二日清晨,萧容被外面的哭喊声吵醒了,好看的小说:。
她睁开朦朦睡眼,发现穆卿立在床边,正熟练地系着衣袍。他这一身打扮,虽不是衣冠楚楚,但也算得上威风凛凛。晨起为夫君整理衣襟,这本是作为妻妾的本分。穆卿自行整理衣襟,让萧容感觉到有些尴尬,她起身来走过去,刚伸出手,穆卿却沉着脸瞥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人无措地僵立在原地。
可是穆卿方才那怨怼的眼神中分明带着柔情与宠溺,这也是属于南宫容儿的么?
踌躇了一阵,萧容开始梳洗穿戴,外面的哭喊声时隐时现,听那声音还有些稚嫩,怕是这府中的哪个丫鬟。
萧容对着铜镜理了理发髻,突然想起那个长得格外清秀,说谎却比唱戏都还顺溜的小丫头。
果然不出所料,萧容走出去的时候,梦帘正跪在穆卿面前苦苦哀求。
“求大帅明察,吕妾媵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奴才敢以性命担保,吕妾媵她真的是被诬陷的啊……”
梦帘哭得伤心极了,却不及赵妾媵轻泣娇喘那般楚楚惹人怜。萧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哭也是需要技巧的,不是随随便便的哭天抢地就能成功博取男人的怜悯。
就连萧容都觉得这样的哭闹有些烦心,更何况是穆卿了,他烦闷地皱着眉,见梦帘哭哭啼啼没有要收口的意思,便挥了挥手让良忆将她打发了出去。
萧容看着梦帘一个劲地挣扎着,哭红的双眼带着深沉的怨恨,这是在怨恨她吗?怨恨她再一次害了她的主子?
穆卿侧过脸来,上下地打量着萧容。
面对穆卿这样的眼神,萧容有些胆寒,她抖了抖唇,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得穆卿轻声道:“收拾好了?那就出发吧。”
这是萧容第一次进宫,巍峨的皇城满目碧华,清一色的侍卫密密层层地立在两旁,见到穆卿纷纷单膝下跪,高呼恭迎大帅,其声震天动地,直入云霄。
萧容端坐在撵轿上,不敢随意侧目。她一直以来都知道,穆卿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深得民心,被当朝圣上视为肱骨之臣。今日一见,这排场也忒大了。萧容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坐在前面的撵轿上受万人朝拜的那个人,真的就是穆卿?真的就是那个思妻成狂,心肠恶毒,还患有严重抱物癖的淫邪小人?
“恭迎大帅!!”又一阵嘹亮的喊声响起,萧容觉得脑袋都快被震懵了。
撵轿开到宫门口便停了下来,穆卿款款下轿,抖了抖衣袍向里面稳步走去。萧容也连忙下轿,微低着头跟在穆卿身后。
走过重重宫门,来到太和大殿,皇上高坐龙椅,百官跪拜于下。
萧容将头埋得更低了,心想着前来面圣,恭敬一些绝无过错,她只是大帅府上一个小小媵侍,跟在穆卿身后毕恭毕敬地行礼叩拜便是了。
朝堂庄严肃穆,文武百官依次禀报着所谓的国家大事,个个言简意赅,不敢多言。皇上高坐着,一语不发,似乎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朝堂觐见。
“皇上急召末将入宫,莫非边境又有贼人作乱?”穆卿开了口。
萧容微微抬眼,这个皇帝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穆卿这一问之后,整个朝堂都静了下来,若是皇上依旧不予回应,那穆卿岂不是只得干站着?
方才还那么威风的他现在当着百官的面儿被皇上漠视,会是怎样的表情呢?萧容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情愉快。
可正在萧容幸灾乐祸地抿嘴偷笑时,堂上的九五之尊如同诈尸一般地开了口:“穆爱卿,这次可不是贼人作乱那么简单啊,其他书友正在看:。”
皇帝的声音深沉而有磁性,听上去也最多不过而立之年。萧容以前在窦家庄的时候,一心只在窦天情和江湖恩怨上面,对天下大势不甚了解。只知道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