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中仙与郑绅繁、陈云的控制下,杨曦的动静虽然不小,却是依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当天地再次归于沉静之时,杨曦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与前辈相遇,竟是让晚辈有如此机缘,这个人情,晚辈记下了。”
酒中仙却是不以为然,道:“修道者修道一生,机缘二字向来最为不定,你的机缘到了,却是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浮尘多梦,我与你们相遇,又何尝不是机缘早定?”
杨曦一愣,与郑绅繁、陈云相视一眼,三人竟都是若有所悟。
酒中仙却是没有再理会他们,拿起酒坛一阵畅饮,当饮尽最后一坛酒之时,酒中仙突然向着桌子上倒去。
郑绅繁等人一征,却见得此时酒店中的许多人有不少都将目光投向他们,似乎是在奇怪,为什么这几个明显不凡的人,会请一个酒鬼与他们一同进食。
陈云微微一笑,看了看倒在桌上,似乎是醉倒不醒的酒中仙,淡淡道:“缘起缘灭,我们也该走了。”
郑绅繁与杨曦也是一笑,他们自然知道,这是酒中仙收回了刚刚的术法。
不再多言,一行人便相继离去。
待得他们走后,酒中仙却是微微睁开了眼睛,喃喃道:“没想到天道的重合,竟是要着落在这几个小辈的身上。不过现在看来,我老人家的使命,也将在不久后来到。”
跟着,酒中仙却是突然不喊着道:“酒,给我酒……好酒!”
郑绅繁一行人却是没有再理会酒中仙,依然向着他们的目的地而去,而越是接近小山村,心中便越是忐忑,这似乎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了。
渐渐地,由远而近的,一个小山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个小山村是如此宁静,如此平凡,一条小溪绕着村子蜿蜒流淌。
小山村如同与世隔绝,自给自足。如今正是早春之时,有壮年男子在田地里忙活,一群孩童在村前村后嬉戏玩闹,或在溪边捉鱼虾,或在草地上玩耍。
常有孩童的声音在村前村后响起,便会引得一些正在田地里忙活的村民抬头微笑,似乎有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的快乐笑声,就有他们在这田地里劳动的无尽动力。
老人们大都走出了家门,或在门前庭院漫步,或在村道上走动,偶尔有子孙后辈在其身前身后玩耍,老人们就会调笑几分,叮嘱几分,再带着疼爱的神色,由得他们去玩闹。
“看来小山村并未遭劫,我一直都担心着,现在可好了。”关悦似乎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长舒了口气。
郑绅繁、陈云与杨曦三人却是没有开口,但是其实他们清楚得很,小山村所在之地虽然偏远,但这却不是其尚未遭劫的原因。不过看着小山村中村民都是无忧无虑,老人小孩足乐,青壮年亦都是身强体健,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郑绅繁一行人都落在了村外的一个小山头处。陈云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暗地里看了看郑绅繁与关悦,却没有说什么。
在郑绅繁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在他人不知的心中,他竟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童年的美好依然历历在目,即便他已经放开了,却是不一定放得下,多多少少的,心中依然是有一些波澜。
关悦脸色复杂,看了郑绅繁一眼,也是回忆起了童年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小手被他一牵,就可以不管不顾地爬上这样一个小山头,虽然现在看来简单,但对于当时不过四五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经历却是不知道要下多大的决心,。
只是现在想再多又有什么用,随着年龄的增大,彼此已经越走越远了,再也回不去从前。
看着小山头周围的景色,关悦心中回忆着当初的点点滴滴,陈玉峰站在关悦身边,却是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等待着,关悦心中的怅然,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郑绅繁轻轻吐了一口浊气,道:“小山村没变,一直都没变。”
这句话要说出来,似乎是极为艰难的,同时陈云心中也是莫名的一恸,道:“是啊,没变,只是……”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爹和娘,已经不在。
只是师傅和师娘,已经不在。
只是他们,都没有说。
杨曦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轻轻一叹,道:“好了,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们就各自回……”
杨曦想说“回家”,但想想身边的郑绅繁与陈云,“家”这个字却是终究没有说出来,杨曦突然改说:“我回去看看我妹妹。”
陈云听杨曦说到他的妹妹,心头却是一动,十年不见,当年的承诺,还能否继续下去?
想到这里,陈云就有些迫不及待,但想想杨曦与杨小慧兄妹也是许久不见,必定还有不少话要说,他也就按捺下来,看看郑绅繁,发现他正看着东方的某一个地方,心中一动,道:“你们……都各自去吧,我们要去见见长辈……玉儿,你也来。”
沉默中,郑绅繁与陈云,还有玉儿,凭空消失,只留下众人看着他们原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