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中几个胆大的解了裤带,走过来将他们分别捆好。那两人斗得精疲力尽,气都喘不过来,身子软得像是一滩泥,乖乖的让村民帮了。
柳青云走到陈立德面前,中指往他眉心一点。陈立德只是呆了一呆,忽然张嘴就像柳青云指头咬去。柳青云急忙缩手。他用这招不知道治好多少中邪的人,万料不到此时竟然失灵,若不是手疾眼快,指头便被陈立德咬中了。
他注视陈立德半响,心里忽然恍然:他不是邪祟上身,而是疯了。
历来中邪的人,虽然癫狂无端,但眼神呆滞。可陈立德眼珠转动,放射出的却是愤懑凶残之光。
柳青云一挥手,那几个绑完姜善友、郭三子的人一拥而上。陈立德虽有蛮力,但怎么经得起这么多人按压,一下就被放倒在地。
下山时还和常人无异,怎么突然就疯了呢?柳青云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陈立德金厉风施放邪术已久,邪气渐渐侵入心田,倘若金厉风不死,再施法消除,陈立德自然完好如初。但金厉风突然死去,他施放的邪术便失去控制,邪气在他体内胡乱奔走,四处蔓延。陈立德心本就阴毒,两下一拍即合,混合之下,就成了失心疯。而且两者融为一体,再也分离不出。他作恶多端,今得此疾,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问起姜善友和郭三子为何打起来?大家又为什么不拉开?刀慧心道:“这陈立德回来后就大呼小叫,你已经不敌那施法的老头,死在洞中了。大家在留在这屋子里也保不住命了,都赶紧逃吧。我不相信他说的话,定要他先带我去现场看。他推三阻四,一会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看头?一会说那老头也是元气大伤,血咒暂时失灵,大家抓紧时间快逃。我见他的话前后矛盾,就仔细询问细节。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是不停的催大家赶快跑。我越发起了疑心。可能是他被我逼得急了,忽然发起疯来,见人就打。追得大家满屋子跑。我和贾智杰还有宋大成上前拦住时,那姜善友又趁乱和郭三子打起来了。他们打死架,除了我们,谁敢上去相劝?可我们又和陈立德僵持住了。呵呵,柳大哥,我知道你法术高强,人又好,不会死的。我说了贾智杰还不信呢。”
柳青云对贾智杰笑道:“你是不是在盼着我死呀,随便一个人胡说你就相信了呀。”
贾智杰挣红了脸道:“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处呀?我为什么要盼呀?只是法术再高,不也有力战而死的吗?在贾家寨那清风、清空、无为,那个的道术没有你的高?还不是都死了?所以说一个人死,和道术高不高没有多大的关系,何况你的道术好像还比不上他们吧。”
刀慧心啐道:“吉利点的不会说呀。什么死不死的。就只有一张乌鸦嘴!”
忽然听得有人惊呼道:“哎哟,郭三叔怕是不行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围上前去。只见郭三叔一张脸皮慢慢变得死灰。柳青云忙上前扶起他半个身子。身旁一个汉子惴惴道:“刚才捆他时我也没有用多大力气,他、他就成这样了呢?郭三叔,你别吓唬我呀。”
躺在地上的姜善友尖声而笑,声震屋瓦,众人相顾骇然。
姜善友道:“死了?该!害死我一家老小,今天总算死了!他是我打死的,和你们不相干!”说着又狂笑起来。笑声里虽有得意,更多的却是凄凉悲哀。
柳青云听出他笑声里气息凌乱,正要出言相阻,姜善友笑声已蓦然停歇。大家再看时,眼神散彩,嘴张不合,已然死去。
几十年的恩怨,两代人的情仇,转眼间,死的死、疯的疯,都化作了一场泡影,只待时间冲刷,便是烟消云散。众人都是一阵叹息。
血咒阵已破,大家就再滞留在这间屋子的必要了。柳青云吩咐村民们将两具死尸、一个疯子都抬到了姜家闹鬼的正厅里。在这里,还有个怨魂等待化解。
吃罢晚饭,柳青云来到姜家正厅。进屋后,他先将围在里面等着看热闹的人都请了出去。阳气太重,怨魂是不敢出来相见的。
贾智杰见自己都没有幸免,感到很是没有面子,当着众人嚷道:“有什么呀,故弄玄虚!还不让人看!鬼呀、妖的我什么没有见过呀!我还不稀罕你这了呢。”
房九玲怕外人笑话,上前劝道:“青云哥哥是想着你守了一天一夜,怕累坏了身子,好心叫你早点去休息呢。”
贾智杰道:“也是。大伙也都看见了,这次没有我出力,光靠他一个人只怕早教那陈疯子破了符了。走啰,去睡觉去了。”
众人听他说得神乎其神,怎肯放他就此离开?都缠着他讲讲他的经历。贾智杰见受到大伙尊崇,格外高兴,也不多废话,站在那里就讲开了:“我先给你们说说我老爹抓鬼的故事吧,那是相当的精彩.......”
刀慧心走过来说道:“哎、哎、哎。“精彩”呀,你能不能声音放小点呀。你这样吵,人都吓死了,那鬼怎么敢出来?”
贾智杰鄙夷道:“偏生这么多名堂!走,我们换个地方说去。”在大家的簇拥下,来到院子一角,蹲在地上,眉飞色舞的接着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