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彪拉紧衣衫抖擞精神,立在院子当中,两腿一分微微向下一弯,两臂抱拳架腰闭目调息了几下。猛然间顿喝一声,如晴空响雷,接着左腿迈出,重重踏在地上,“砰”的一下,脚下的方形青砖竟被踩裂。齐彪两臂齐出,双膀一抡,身法凝重如山,行走间龙行虎步,整个人就如一架铁车在院子里转动起来。齐彪拳脚上呼呼挂风,别看身体高大魁梧,一动起来却犹似虎豹搏击,闪展腾挪间绝不拖带半点泥水。拳似铁锥,掌比钢刀,或劈或削或抓或扫,拳脚飞横交错令人看得眼花缭乱。齐彪信手拈来,练了几十招阳刚威猛的拳法,打完收功后是面不改色气不长出。
小荆戈看得是又蹦又跳拍手叫好。齐彪兴犹未尽,叫道:“待俺再耍耍双锤!”提锤在手就将锤法展开。
齐彪所用的双锤非比寻常。常言道:“锤不过虎。”意思是说,用锤作为兵器,锤头大小也不过双手合拢的虎口大小,再大就使不动了。而齐彪这对双锤,却比虎口整整大了一倍有余。整把锤乌黑锃亮,是用上好的镔铁千锤百炼而成,有名叫:“擂鼓镔铁大锤”。每柄大锤都有五六十斤重,寻常人能拿得动就算不错,而在齐彪手中却是上下翻飞如无物一般。
荆钺是酷爱习武之人,经常与人切磋较量,以增进自身武功的修为。他见齐彪力大招猛锤法精妙,周身上下风雨不透,不由得技痒难耐,高叫道:“齐大哥,让小弟陪你走一遭可好!”
齐彪大喜,立定说道:“一个人练功闷得慌,有兄弟陪着切磋一下那是再好不过了。”
荆钺取来凤翅快刀就要与下场与齐彪切磋武功。小荆戈见二人要比试较量,不由得拍手欢叫拭目以待。樊婵虽知丈夫一身武功却心下担心,唯恐有点闪失,说道:“大家务必小心些,点到即止,可别给弄伤了。”荆钺笑道:“自家兄弟切磋一下,又不是什么生死较量,你大可放心。”齐彪也笑道:“弟妹放心,保管无事,绝伤不了贤弟。”樊婵呵呵一笑道:“我是怕大哥受伤。”齐彪笑道:“那俺得多谢弟妹关心,不过得看你汉子能耐怎么样了。”说着二人身形一晃,各自将架势拉开,就要比试较量。
荆钺右手擎着凤翅快刀,绕过头顶,向两肩上一横,左膝向下弯曲,做出跪地之状,左手又在胸前一立,使出一招“负荆请罪”,口中说道:“大哥请!”这招“负荆请罪”,取自战国末年,赵国大臣蔺相如与老将廉颇,摒弃前嫌共保国家社稷的故事。这一招是荆家“春秋大义刀法”中,晚辈与长辈过招,或与他人切磋功夫时起手的招数,刀法谦涵,似有无穷的招数力量蓄势待发。
齐彪见荆戈微微有下拜之意,说道:“贤弟不必过谦!”他知道荆钺身手不凡,有惊人的绝艺,又知他必不会先行出招,于是也不再去谦让,一抖双锤,就是一招“二郎开山”,双锤举过头顶抡在半空,从上到下就砸了下去。荆钺自身也极有力气,否则怎能将六十多斤中的一柄凤翅寒铁快刀运转如飞。他有心要试试齐彪的力气,见双锤迎头就来,一不慌二不忙,身子一蹲使个“千斤坠”,双手将凤翅快刀向上一托,一提丹田气,咬紧牙关,叫了声“开”就要荡开双锤。齐彪锤到半空竟见荆钺并不闪躲,要与自己来个硬碰硬,连忙将力气收回,只使了四五分的力量,只听得“当”的巨响如同炸雷,刀锤相撞,齐彪双锤一下被荡了出去。荆钺双臂一麻,两肋猛地一涨,虎口生疼,脑袋更被震得“嗡嗡”乱响,差点就将凤翅刀脱手。荆钺心里这才服了:“我这义兄真是神力。”
齐彪一看荆钺双手托刀稳稳立住,心道:“罢了,我这兄弟别看生得一脸斯文,却是力大过人,敢这样接俺双锤的天下也没有几个人。”不由得叫道:“贤弟对不住了,为兄用力大了些。”
荆钺一声苦笑道:“小弟无妨,还受得住。”说话之际,刀身一横就朝齐彪拦腰斩去,去势风急电掣极快极准,正是家传刀法中的“一刀两断”。齐彪见荆钺刀势迅猛,说到就到,忙将双锤一横,两只锤头贴在一起招架来刀。却不料荆钺并未将“一刀两断”使到位就已改变了刀法方向。他手腕一翻,双手一托,整把刀跟着中宫直进,刺向齐彪胸膛,极是凌厉难防,这招名叫“问鼎中原”春秋时楚庄王北伐,把楚国大军开至东周的首府洛阳南郊,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即位不久的周定王忐忑不安,派善于应对的王孙满去慰劳。庄王见了王孙满,劈头就问道:“周天子的鼎有多大?有多重?”言外之意,要与周天子比权量力。王孙满委婉地说:“一个国家的兴亡在德义的有无,不在乎鼎的大小轻重。”庄王见王孙满拿话挡他,就直接说道:“你不要自持有九鼎,楚国折下戟钩的锋刃,足以铸成九鼎。”面对雄视北方的庄王,善辩的王孙满先绕开庄王的话锋,大谈九鼎制作的年代和传承的经过,最后才说:“周室虽然衰微,但是天命未改,宝鼎的轻重,还不能过问啊。”庄王不再强求,挥师伐郑,以问郑背叛楚国投靠晋国之罪。“问鼎中原”这个典故,就是这样得来的。
齐彪见荆钺刀法凌厉气象森严,叫道:“好刀法!”双锤左右一分,向上一提拉至胸前,两臂用力一并,双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