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萧洛也注意到希澈的不同寻常,心底蓦地一紧,难道是小东西有什么问题?
希澈没有动,依旧蹙眉盯着倪裳,眸底有着挣扎和害怕,似乎不敢靠近她,生怕靠近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师父,你怎么了?”岑雅亦是不解的看着希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除了小师妹病倒的时候,还不曾见过师父这副表情,好像在害怕什么,可是这屋里什么都没有啊!
“可是小东西有什么问题?”赫连萧洛终是忍不住那种窒息的感觉,紧张的问。
希澈没有看他,依旧径直盯着倪裳,喉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沉默的走上前,抓起倪裳的皓腕,轻轻把脉。
仿佛瞬间失去了声音似的,整个房间安静的不可思议,连呼吸都那样小心翼翼。
在希澈把脉的时候倪裳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瞳孔蓦地一缩,眼底满是震惊和疼痛,似乎是不敢相信,把脉的指狠狠用力,重重压在倪裳的脉搏之上,好似这样就能改变之前的脉象。倪裳虽然懒惰,却是个极其心细的人,即便希澈还什么都没说,她也已明白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不动声色的等着,见希澈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她,忙轻微的摇头,眼中带着祈求。
希澈自然明白倪裳的意思,沉痛的放开她,垂眸抿唇,不言不语。
赫连萧洛感觉整颗心都被紧紧的揪住,连呼吸都是痛的,却不敢开口问,生怕会得到自己不能接受的结果。
岑雅却受不住这样窒息的感觉,紧紧的抓住师父的衣袖,紧张的低喊:“师父,怎么样了?小师妹没事吧?”
希澈沉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又是寻常的模样,嬉笑着道:“乖徒儿当然无事,瞧你们紧张的。”
“师父,你好过分,竟然故意吓我们!”岑雅气呼呼的捶打希澈,她都快被吓死了。
“乖徒儿,你师姐欺负我!”希澈说着扑上前拉着倪裳的手撒娇,全然无视赫连萧洛的存在。竟然让他的宝贝徒儿在眼皮底下被人下毒,竟然害得他的宝贝徒儿要受那非人的煎熬,竟然害他的宝贝徒儿……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他的宝贝徒儿!
“好啦,师姐,你们都累了,别闹了,吃点东西赶快去休息。”
“看在小师妹的面子上,放过你。”岑雅不满的轻哼,还在怪罪师父的捉弄。
希澈勾出一抹苦涩的笑,他的两个宝贝徒儿是那样可人,可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事?
“小东西当真无事?”赫连萧洛总觉得希澈在隐瞒什么,直直的盯着他,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此刻的希澈,对赫连萧洛充满了怨怒,又怎肯给他好脸色?轻哼一声,转过头不看他。
赫连萧洛也不恼怒,依旧重复之前的问题,固执的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的小东西不会有事的!
被问的烦了,希澈孩子气的连声道:“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如果将军肯立刻马上出去,让我的乖徒儿好好休息,会更好!”
“师父,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阴阳怪气的?”岑雅不解的看着自家师父,此刻的他像个刺猬似的,逮着谁刺谁,完全不像平日里嬉笑爱闹的性子。
“许是赶路累了,又饿,所以脾气不好吧,你也知道师父饿不得!”倪裳自然清楚希澈此刻心情欠佳,心里充满了歉意,都是因为她。
岑雅想想也有道理,虽然怪了点,不过师父本来就是个怪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就耸耸肩,不与他计较了。
“将军,你先回吧,我和师父、师姐好久不见,有好多话要说。”
赫连萧洛一刻也不想离开倪裳,尤其是在出现方才那样怪异的气氛之后,只是他也知道师徒三人好久不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他向来不是个体贴的情人,却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于是点点头,交代倪裳早些休息,别兴奋过头累着了,便离开了。
赫连萧洛不在,想支开心性单纯的岑雅便容易多了。
当房中只剩下倪裳和希澈两人,再也不必费心掩饰情绪,倪裳便毫不掩饰倦意的打了个哈欠,躺在躺椅上,半闭着眼,用一惯慵懒的嗓音问:“师父,我怎么了?”
“中毒了。”希澈看着宝贝徒弟脸上掩饰不住的倦意,心疼的厉害,却只能握紧拳,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
倪裳怔住,这答案并不算全然意外,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这些天她一日比一日容易感到困倦,沉睡的时间一日比一日久,就算是生病也太奇怪了,而且她有仔细查看“梦逍遥”,自从她从昏睡中醒来,不但不曾长大,甚至颜色有些变淡了,这并不是正常的现象,如今听师父说中毒了,倒是对上了。
“何毒?”
“百日睡。”
“好名字。”倪裳轻笑,眼眸依然半闭,全然没有因为得知自己近日的怪异而变得精神些。
希澈看着倪裳不甚在意的样子,眸底的疼痛更重,这样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女子,到底是何人如此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