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的黄河水在秦晋大地的夹缝中喘息,似乎是在试图用她那雄浑能量洗刷着身边的病垢,但不管她怎样努力,河道东侧的吕梁山脉依然巍峨的耸立,不曾有半点动摇。
现在的天气也总算晴朗了,连着半个多月阴雨,竟然不曾让头顶上灼热的太阳光变的有半点温柔,依然象个没有被驯服的野兽,在广袤的南边天空肆虐。大地上的积水也早已经渗到泥土和散发到空气中,一路上走来只能闻的到干燥无奈的味道。
在黄河潼关渡口,八路军四百多士兵井然有序朝黄河对岸的山西进发。此刻已经9月19日了,作为一一五师最后出发的一支部队,始终在追赶着时间,希望能和大部队汇合。虽然在十八集团军里有编制,但却因为没有和大部队同时进发,在过渡口,入山西境内的时候,还是出了一些麻烦,虽然最终上船,开始渡黄河,可却耽误了差不多一整天。
“营长,等你们走远了,我带几个人把那小子做了。”一连长周大克跟在宋勇身后嘀咕着,同时用右手手指指着渡口正在检查来往船只,上尉军衔模样的晋绥军军官。
“什么?你小子还反了?”宋勇严厉道,但并没有生气真骂的意思“手痒了?刚出笼子就想杀人痛快痛快了?那可是友军呀!有那能耐到了前线多捅几个鬼子。”
宋勇并没有将脸转过来朝理自己的这一爱将,而是双眼继续盯着正在渡河的士兵。在和一连长说话的时候,却用很重的语气重复着友军这两个字,但那温弱的口吻中多少带有讽刺的味道。
“我不是那意思,那小子也太不是他妈的东西了,”一连长愤愤的,并没有去仔细品味宋勇的话“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咱们东征的时候,这些求东西跑的比兔子还快,哈哈!”
“恩。”宋勇的鼻孔中轻轻发出一声声响,不知是在肯定一连长说的还是在对渡口的进展满意“不过你必须注意,脑子里不许有对友军报仇,这样的想法,也不许你的手下有,知道吗?”
“是!”宋勇刚说完,一连长马上道,不过依然小声嘀咕着“要不是因为什么破友军,老子早端着枪冲过来了,也不用和你们这些求东西瞎耽误工夫。”
宋勇是一个几乎不说粗话的人,在打战上他是一个及其严谨自信的军人,但却是一个及其不注重生活的人,自己的生活用品经常被士兵们拿走,他知道了却最多是笑笑,要不就连表情都不变,继续阴沉着脸看着军用地图或者沉思。
“大克......”
宋勇猛的将头转了过来,脸色沉着,盯着一连长;而一连长以为自己后面的话被营长听到了,吓了一跳,马上将头抬了起来。
“营长,什么事?”
“咱们的队伍装备太差了,今天起就给你个任务。”宋勇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现在整个营都是步兵,等时机成熟了,把骑兵 给搞起来,先搞一个骑兵排!”
宋勇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似乎那一匹匹战马正在他的眼前飞舞狂奔。而一连长的嘴也大大的咧了开来,手舞足蹈,他以前就是骑兵营长,因为战马缺少尤其是这次改编的原因,他不得不和伴随自己三年多的战马分开,做了一个步兵连长,现在听营长给自己这么一个光荣的任务,他的心都要高兴的跳出来了。
“看把你小子高兴的,哈哈!”其实宋勇也特别兴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骑兵排,但对于整个营的作战能力的却是质的提高,人的精神和斗志固然重要,但没有其他硬件做配套,依然是很费力气的。“多长时间能搞起来?形成战斗力?”
宋勇短暂的兴奋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次恢复到了他原本的沉着镇定;看着营长如此兴奋认真,一连长周大克开始在心理盘算。他清楚,现在自己的回答就是最终的决定,对于自己的这位英雄营长,他们什么都不怕,就怕他的认真刚毅。因为,这意味着这位营长对所要做的事情的要求,更意味着一种抉择。
“如果战马那些都齐备的话,一个月保证形成战斗力。”一连长小心翼翼的道,虽然自己有那个能耐在更短的时间做到,加强营里也有不少过去的骑兵,但是他不敢他夸更大的海口。
“好,就这么定了。”宋勇边满意的说,边朝渡口走了过去。
已经有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士兵渡过了黄河,来到了山西的地界,其他的也已经都在渡河的过程中了。看着翻滚咆哮着的黄河,宋恿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仿佛自己所领导的不是一个加强营,而是千军万马,他们近乎疯狂的在这悲凉的大地上践踏着敌人的尸骸。
最后一条渡船缓缓靠到了岸边,和其他渡船一样,承载着满腔怒火的士兵完成着自己的使命。宋勇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将王军拉到了岸上,并轻轻捏着王军的衣角,帮着他将湿透的衣角拧干,这一动作轻巧到以至王军都没有发现。
“现在部队都已经过岸了,虽然师部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但我们应该把部队的作战力量整理整理,重新给予整合,你看呢?”宋勇双手紧紧握住王军的右手,等待着副营长王军的回答“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