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坦之见阿紫摔倒,慌忙叫道:“阿紫,你摔着了么?”
阿紫听言道:“摔死了这倒好,免得受你欺侮。”
听到阿紫的话,游坦之心道:“我几时欺侮你来了?”但以往他和阿紫相处,受尽她的欺凌折辱,今日她居然口出怨言,责备自己欺侮于她,情势全然颠倒了过来,不由得大生受宠若惊之感。
阿紫站稳身子,俯腰伸手,去摸跘跌自己之物,一摸之下,原来是一株大树的树干,横卧在地,却是被剖成了两半,切口处光滑异常,绝非以大锯所锯,倒如是一柄大斧自上而下,一斧削成,但天下决无此大斧,就算有此大斧,也决无这般巨人,能持此大斧,将一株七八丈高的大树一斧劈戍两半。
阿紫微一沉吟,已知其理,颤声道:“王公子,适才你与人比拼武功,将这株大树劈成了两半么?”
游坦之素来谦抑,决不愿自吹自擂,盖他自知凡庸,原无可以吹嘘之处,但在阿紫面前,只怕她发觉自己便是那个不值半文的铁丑,只要自己真面目一显露,那么阿紫立时便会拂袖而去,是以任何提高自己身份和武功的机会,他总是不加放过。
可是适才那黑衣汉子和白衣僧人于惊鸿一瞥之际,不但将游坦之和段誉胶着难分的僵局诉开,而且余力不衰,更将这株大树劈而为二,其势直如雷轰电掣一般,岂是人力所能?
游坦之虽欲在阿紫跟前逞能,亦觉不便厚颜承认有此大能,当下期期艾艾的道:“这个……这个……那倒不是……”
“王公子,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件事不对。”
游坦之听言,连忙问道:“什……什么不对?”
阿紫轻笑一声说道:“你谦抑不过,明明是武功盖世,却总是不肯承认。虽然说真人不露相,世间高手,往往不愿示人以底细。可是你对我……对我……难道也以常人相待么?”
听到阿紫的话,游坦之一颗心突突乱跳,涩声道:“对于你,那自是全然不同。你要我怎样,我便怎样,阿紫,自从我见你面以来,那就是这样的了。”阿紫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却没见过你的面。今生今世,我是再也见你不到的了。”
霎时间神色黯然,但过得片到。便即轻轻一笑。说道:“那慕容公子言道:旁人说你相貌和他甚为相似。但他自愧不如,不敢和你比美。你人品俊雅,武功高强,我……我只是个瞎了眼的姑娘。又有什么好,却值得你待我这样?”
游坦之心下感激,突然间跪倒在地,颤声道:“姑娘,姑娘,你再也休说这等话,我游……我王星天这辈子只盼朝夕得和姑娘相见,便是为你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
阿紫没见到他跪倒。但从他语声之中,听得出他心情甚是激动,当下十分欢喜,道:“王公子,你待我这么好。也可算得是你我有缘,我也盼和你长相厮守,永不分开。只是……只是,到得将来,你未必仍是和今日一般的对我。”
游坦之大声道:“老天在上,我他日若对阿紫姑娘有半分差池,老天爷罚我一辈子受苦受难,永远没眼前道般快活日子。”
阿紫嘻嘻一笑,道:“眼前你很快活么?”
游坦之站起身来,大叫道:“快活之至,我现下过的是神仙也不如的日子。”
阿紫抬头向天,沉吟半晌,忽道:“王公子,你骗那大轮明王,假意说要拜他为师,到底如何?是否他的武功中也有些可取之处,你要将他先骗了到手,然后取他性命?嗯,很好,我猜定是如此。只不过那鸠摩智十分狡猾,却不容易令地上钩。”
听言,游坦之心头暗惊,寻思:“怎么她所想的尽是些歹毒主意?”但阿紫这番话,倒是自行给他解了围,他本来苦苦思索,撒不成一个好谎,这一来,就不必设法撒谎了,当即唯唯否否,顺水推舟的应了几句。
阿紫道:“王公子,想那鸠摩智见多识广,你武功渊深,他不会不知,决不肯坦诚将自己的拿手功夫告知于你。你要骗他武功,只有一个法子。”
“那是什么法子?”
“你和他相约,相互传授自己的看家本领,只有观摩切磋,双方有益,他才肯将自己的巧妙手段施展出来。你也必须将自己的真实功夫教他,决计不可藏私。鸠摩智眼光厉害,你若有半分藏私,他不会不知。”
游坦之道:“我……我将自己的真实功夫教他?”心道:“我有什么真实功夫可以教人?别说教鸠摩智这种高僧,便寻常武师我也教他不得。”
阿紫笑道:“是啊,你务须将真实功夫教他,否则换不到对方的真实功夫,可是你须得留下最后一两招最紧要的功夫迟迟不教,那么他就不会先下手为强的杀你。”
听到阿紫的话,游坦之吃了一惊,道:“什么?先下手为强的杀我?”
阿紫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他不先下手为强,你就得先下手为强。王公子,我料他是一般的心意,但你不可贪图尽善尽美,只须学到了他拿手本领的九成,最后一成,不学也罢。你先动手,自然是一举手便毙了他。功夫学不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