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又一个声音自上而下传来。
“去不得!都去不得!小娃娃,他们可都没安什么好心!这世上唯一能救你的,便只有我了!”
少年早已习惯了众人的出场方式,循声望去,却见一个道骨仙风的白眉老人踏着一只金光闪闪的怪鸟从天而降。仔细看时,那怪鸟身上竟有数不清的铜栓钢片、连杆转轮,乃是用机关之术炼制而成!
“天机老叟?”凌寒仙子和老乞丐异口同声道。
“正是老朽!”那白眉老者下了鸟,笑呵呵道,“哎呀呀,你看我们三仙门同聚于此,想必那魔门之人也离此不远了。赫连姑娘,你便也请现身吧!”
“呵呵呵呵……”一阵让人发酥的娇笑传来,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手持软鞭的妖冶女郎蓦然从虚空中浮现出来,张口道:“鲁老爷子,亏您还惦记我呢……”说着,身形如虚幻般飘到一旁,占据一角位置,媚眼如丝地向全场巡视一周。凡被她目光扫过之人,无不如身受电击一般。沈云勤年龄尚小,于这情事似懂非懂,倒也罢了;身已带伤的彭厉轩功力浅薄,却是克制不住,眼神被直直地勾了去,紧盯着女郎高耸的胸脯,目光中一片痴迷。
“没出息的东西!也不知我那侄儿当初是怎么收的你……”老乞丐愠道。手中微微一拂,气劲飞过,彭厉轩便当场昏了过去,方不至马上出糗。
那赫连女郎见此,“咯咯”一笑,又道:“不过,什么叫‘魔门’?当真难听!明明大家同是修道之人,为何你们都能‘玄女宫’、‘万仙殿’、‘天机谷’神气之极的叫着,却偏偏把我‘醉心楼’称作魔门?莫非只因我醉心楼不是源于中土?可真是会欺负人呢……小弟弟,你说是也不是?”
沈云勤只觉得一阵眩晕,仿佛是阿婆在他耳边说话一样。他迷迷糊糊地向那妖冶女郎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阿婆?是你吗?是你在和勤儿说话吗?”
白眉老人登时变色道:“赫连脱脱!休用你那‘醉心诀’惑这孩子!不然,别怪我鲁伯宗欺负晚辈!”
那赫连脱脱娇笑一声,收了功法。勤儿一片茫然地站在四人之间,浑然不觉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未语的凌寒仙子忽然道:“既然咱们四家都已经齐了,那正主想是也该到了。却不知来的是哪位道长?”
“便是我独孤慈元了!”话音未落,便见一个山羊胡子的矮道人御剑而至,身后还跟着一个额生肉球的中年道人。
“天师道正一阁张云普在此。”那生得异相的中年道人自报家门,正是二郎神君云普真人。
方才见那白眉毛的天机老叟踏鸟而来,勤儿便已吃了一惊;后又见赫连脱脱凭空闪现、魅影飘忽,更是如见妖魔;现如今,发现又有道长如传说中那般御剑飞行,反倒没那么惊诧了。只觉得全天下所有的神仙妖怪,仿佛今日都聚到这偏远山中似的,愈发显得迷幻离奇。
那老乞丐仿佛松了一口气般,摇头叹道:“人总算齐了,真受不了你们一个一个的来……好生麻烦!既然各家都到了,想必当今情形也一清二楚,便说说这娃娃怎么分吧!”言语间,好像把勤儿当做货物一般,丝毫不去顾及他的感受。
慈元真人抢先道:“这伏魔剑本就是我天师道历代天师之物,自当由我带回道中,诸位今日便是要合起手来,与我天师道正一阁作对么?”
天机老叟笑道:“非也非也!我便是来帮你们忙讨回公道的!斛老仙,还不叫你那聪明徒孙赶紧将伏魔剑交出来,平了这桩是非?”
那老乞丐也道:“就是就是!”说着,虚手一抓,便将那倒地不醒的彭厉轩手中之剑吸在手上;紧接着,五指一扬,那武林中人拼尽生死、抢来抢去而未得的伏魔剑,便插在天师道二人身前的地上,物归了原主。
半晌,见天师道二人仍然无动于衷,老乞丐奇道:“咦!这伏魔剑不是已经还给贵道了吗?二位真人却怎地还是不走?难道还想再跟两位姑娘叙叙旧吗?”
上官晴雪当即啐道:“呸!老不正经的斛东阳!谁与他们有旧!”
赫连脱脱却只是一味媚笑,并不答话。
只听云普真人怒喝一声,道:“剑是当然要还的,这孩子我们也要带走!”
此话一出,便连脸上始终挂着慈祥微笑的天机老叟也有些变脸,道:“你天师道不要欺人太甚,剑既然已经还你,拿去交差便是,这娃娃又与你等何干?”
“这孩子!这孩子……”云普真人欲言又止,见师叔频频直使眼色,道:“这孩子与我天师道渊源颇深,伏魔剑失踪之后便是从他手中找到;我等自要带他回去,将事情问个究竟!”说着,向场中的少年伸出手来。“小郎君莫怕,我龙虎山天师道乃国教大派,断不会害你;只要你和我们说清来去缘由,我便亲自送你回来!”
沈云勤见他生得可怕,额前肉球一摇一晃的,心中胆怯,反倒是向凌寒仙子和天机老叟的方向退了几步。在他简单朴实的思维中,那老乞丐斛东阳与恶人彭厉轩是一伙儿的;相较之下,还是仙女姐姐和白眉老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