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屋门大开。
彭厉轩不禁心头一松。只见彭门众人鱼贯而出,却各个动作僵硬,步履机械,表情怪异,总让人想起那提线的木偶。
众人行至彭厉轩身前,张口欲言,喉咙中却“嗬嗬”作响,说不出话来,眼神中透着一丝恐惧与迷茫。突然,四人一个个眼珠暴凸、涎水横流,直挺挺向前扑倒在地上。
彭厉轩大惊,却见每个人的背上,都插着一枝绝美的梅花。
川中二月,哪里还有如此盛开的梅花?又是什么样的梅花,方能如此致命?
彭厉轩如见鬼魅一般,急退几步,紧张之极地四下里寻找。
“唉……”又一声叹息响起。
这一回,便连沈云勤也听到了。他瞪大眼睛,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白衣女子从草屋中翩然而出,手中还抱着一人,正是衣衫褴褛、双目紧闭的苹儿。
那白衣女子面容娇美,肤色胜雪;一颦一笑中,似都带着些淡淡的哀愁;飘逸的罗裙,掩着无限美好的婀娜身态;莲步轻移,如雪花落水,飘然无迹。
沈云勤不由看得呆了。
“你是……仙女吗?”少年茫然道。这一个清晨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未免有些太复杂了。
“你是何人?又是什么时候进到屋里去的?”问话的却是彭厉轩。
那“仙女”却不理他,只是和蔼可亲地向勤儿道:“小弟弟,姐姐便是仙女了……姐姐替你杀死了那些欺负你妹妹的人,你说好是不好?”
“好啊……”沈云勤迷迷糊糊道。平日里时常盼望着有神仙、仙女出现,如今见了,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间,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向那白衣仙女求道:“仙女姐姐,他们害死了阿婆和我妹妹,你便让她们活过来吧!我求你了!”说着,伏在地下,“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那仙女柔声道:“你阿婆伤势太重,我救不了;你妹妹却是无妨。我见她如此可爱,很是喜欢,正要带她到天上去呢,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来玩?”
“我……”沈云勤听得阿婆回生无望,心中大恸;又听闻妹妹安然无恙,不免又心生喜悦。一时间悲喜交集,口中却又是僵住了。
“呸!也是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只听彭厉轩咬牙啐道。“我兄弟几个的性命,便是折在你的手里?”
那仙女骤然寒了脸,一只手抱了苹儿,另一手衣袖一挥,一缕香风向彭厉轩袭去。
彭厉轩心知不妙,连忙以剑作刀,运足内力使出家传刀法中最严密的一招,将全身护得密不透风。只听得一连串脆响,几片梅花花瓣飘落在地上。
彭厉轩心中大骇。这是何等功力,方能将柔软的梅花也变作杀人的利器?方才若不是手中神兵锋利,只怕自己此刻也不在人间了。
那花瓣飘落在地上,转瞬间形神俱散,化为虚无。
彭厉轩心中一动,倒吸一口凉气,道:“玄女宫?”
那白衣仙女微微一笑:“你竟然还知我玄女宫,看来也不是等闲江湖人士……我便是玄女宫的凌寒仙子上官晴雪。”
那彭厉轩陡然变色道:“莫非连玄女宫也要夺这伏魔剑不成?”
上官晴雪傲道:“我玄女宫宝物万千,非你们武林人士可想;这伏魔剑你们当是个宝贝,我却不稀罕,无非是八方奇金罢了,算不得少见。”
“既然仙子不是为伏魔剑而来……我彭门虽小,却也与众仙门有过渊源,且素来对仙门中人崇敬有加,与玄女宫更是无冤无仇,你却为何一言不发便害我兄弟?不怕于求仙之道上遭受天谴么?”
“好一张伶牙俐嘴!杀便杀了,你管得着么?”那凌寒仙子淡淡道,语气中颇带些视天下人如无物的高傲。
“在下……不服!”
凌寒仙子忽然莞尔一笑,道:“便叫你知道。这丫头身姿卓绝,灵根独特,乃是我玄女宫遍寻世间多年未得的良材,我欲将她带回山去,哪容得你那几个污秽之徒染指玷污。好啦!不与你说了……勤儿?你是叫勤儿吧?还不快随姐姐和苹儿一起回山去……”说着,便不理兀自咬牙切齿的彭厉轩,一手抱了苹儿,一手拉起还跪在地上发懵的勤儿,转身欲行。
一道熟悉的黒芒闪过,正向那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勤儿击去,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那凌寒仙子双手皆占,一时无手可用,只得将沈云勤先行推开;随即衣袖翻飞,将那黒芒完全收了进去。
“找死!”凌寒仙子面无表情,挥手再攻,又一串梅花****而出,将彭厉轩逼得百般招架,狼狈不堪。
却听那彭厉轩一边躲闪,一边喊道:“玄女宫收徒,拉上那小姑娘便是,为何又要带上这少年?玄女宫立派千年,从未听过有男子进山……臭小子,她便是想害你!”这最后一句,却是对勤儿说的。
凌寒仙子闻言,面色又沉了一分,仿佛真被戳中心事一般;也不辩解,目露凶光,只是一味挥袖狂攻。
眼前这一幕,倒叫沈云勤看得更是满头雾水——那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