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常非在派中地位尊崇,人人对他礼敬有加;方才南宫楚衍不理灵剑门阀主而向他施礼,更是觉得极为面子;谁料先被南宫楚衍当众道出自己平生以来引为第一的丢人往事,又被他像呼喝小辈那般侮辱轻视,登时便变了脸色,怒“哼”一声,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自知若是动了,便真成了对方呼之即来的小辈一般;而若是站着不动,又好像自己怕了对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身边的灵剑门阀主替他解了围:“不劳诸葛先生出手,来某特来领教一下南宫庄主的高妙!”
言罢,来望舒上前两步,抽出背后的松纹古剑,向南宫楚衍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宫楚衍眯起了眼睛。
他已知今日不能善了,便几次想激非常道人出来,想趁势先杀了他。一是敲山震虎,提聚己方士气;二是让对方少一员大将,己方多几分胜算;三是打乱敌人的步骤,趁乱寻找机会。却不想,几次挑拨,均被那来望舒识破,劳而无功。想到那尚不知潜伏在何处的青龙帮领头之人,南宫楚衍竟有些微微心烦意乱起来。
“怎么?南宫庄主不肯赐教?”来望舒脸上堆笑,言语相激道。
“罢了!先拿他祭旗也是一样!”南宫楚衍心中计定,哈哈一笑,右手向下轻轻一挥,一道白色剑气已向来望舒飘了过去。
那剑气飘得极快,转眼间便来到来望舒身前。
他方才早已见过这剑气的厉害,并不敢怠慢,当下运足内力,手中松纹古剑剑罡突现。他用力向上一挑,“叮”的一声,以剑罡将那剑气挑断削散。
南宫楚衍并不焦躁,“唰唰唰”又是三剑使出,三道剑气从不同角度向来望舒斩去。
只见来望舒左拨右挑,堪堪避过,南宫楚衍这边又是三剑挥出,仿佛毫不费力一般,再放出三道剑气向来望舒袭去。
若知武林中人武功高低皆在于内力。内力积攒得深厚,既可灌注全身要害,用来防范;又可加之拳脚兵刃,用以伤敌。
但凡一流高手,可借助内力在武器上化成罡气,无坚不摧;而超一流的高手更可将罡气外放,攻敌不备。
然而人的内力终归有限,纵是武林至尊“四剑一枪”级别的超一流高手,罡气外放得多了,自身也会承受不住;像南宫楚衍这样只放出剑气与人格斗之事,早已超出了武林人的认知。
来望舒心中暗暗叫苦,与接连不断的剑气搏斗;他生怕佩剑有失,只敢以剑罡接触,分外费力,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狼狈不堪,再没有方才踌躇满志、胸有成竹的风姿。
之前三派众人在墙外偷窥时,虽见南宫楚衍剑法绝妙、宛若天成,却均未将其放在心上。也怪南宫楚衍的招式太过惊人、太过令人匪夷所思,三派众人都觉得他定是在场上预先做了什么手脚,方能有如此声威——这一类招数,便是他们自己也没少玩过——不然,又为何要将众人远远逐开?至于那断剑,不过是用个托儿罢了,许多人甚至觉得自己上去都要比那后生演得要像上几分。
而当南宫楚衍真以剑气对敌、仅用一只手就把灵剑门阀主搅得手忙脚乱之时,那些人这才明白,这剑气并不是假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今日此番前来来,不知对也不对。
南宫楚衍见自己方一出手,对面三派已人心浮动,心中豪气顿涌:“便让你们这些不知死的家伙,做我藏剑山庄成就霸业的第一级踏脚石罢!”
他仰天长啸一声,全身内力激荡,手中无魂剑向着三派的方向奋力凌空斩下!
那剑如同清晨喷薄而出的朝阳一般,瞬间亮了起来!
下一刻,无数道剑气逆着呼啸的北风,向着三派众人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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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到处是火!
藏剑山庄的山门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沈云勤伏在驴弟背上,如飞一般冲入山门。门前,几个得到警讯前来阻挡之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的影子,便被驴弟连踢带撞迫了开来。其中一人碰巧被踢进了火堆,浑身是火地在地上打着滚,惨嚎了一阵,蜷缩成黑乎乎的一团,再没了声息。余下数人也是非死即伤,伤势较轻的一人望着沈云勤的背影,心惊胆战地点燃烟花,向后面的同伴通报来人的动向。
“已过了山门?这么快?那些人都是干嘛吃的?”灵剑门左护法“霹雳剑”张恒彬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奉阀主之命前来堵截援兵,尚在路上便见到山门方向示警的烟花又起;显然,那人又过了一关。
“不过,你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他随手从旁边的院子里搬过一把椅子,拄着剑,大大咧咧地坐在去往主厅方向的必经之路上。
虽是夜晚,前方高大的山门犹如火炬一般熊熊燃烧着,将附近照得有如白昼。
“倒是个杀人的好地方!”张恒彬满意地叹道。
只坐了片刻,他的视野中便出现了一道黑影,耳边随即也响起了蹄声。
“好快的马!”他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