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向您打听个事。”巫山有点懵,他都忘了是报考的哲学系还是政治经济系。“那天我们填报志愿的时候,一时匆忙就忘了专业。”
“噢?”他又习惯性推了推眼镜:“你喜欢什么专业?”
“专业现在还可以改吗?”
“其他人不可以,”老师哈哈一笑:“文科状元有权力。”
“老师,这样的,我的同伴朱建国想和我一个专业,您看可以行这个方便吗?”
“等等啊,我得打个电话请示下领导。”他皱皱眉。
老式的电话咔咔嚓嚓地拨着,哥俩倒没什么压力。首先巫山既然有这个选系的资格,作为校长的成方吾先生自然之道朱建国的来历。不要说老总的孙子上了分数线,就是没上分数线也应该照顾进来吧。
果然,报名的老师满脸堆笑:“可以可以。”
“老哥,我想念政治经济系,你觉得怎么样?”
“我随便。”
政治经济系,只有两个班。哥俩就被分配到一班。
“两位同学,这是你们的寝室钥匙,请收好。你们的宿舍是七舍二一五寝室。”
“老师,您看啊,我们家就在学校外面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能不能不占用学校的资源啊。”
“这,”很明显,报名老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你们还是先把钥匙收下,到时候给班主任报备怎么样?”
到了宿舍,果然,其他同学都已经在里面占好床铺了。看到这两个学生进去,有些错愕。毕竟是经过十年内乱的学生,看上去很木讷,而且打扮都不像是京师的人。巫山自然不会冷场,熟络地打起招呼来:“哟嚯,哥儿几个,先来了?”
明显让他们不知所措。八个床位,把下铺都占完了,靠窗的两个上铺也占了,这事情做得实在不怎么地道。
“行了,我们哥俩家就在学校外面,走过去两三分钟。”
听到这话,一个个都不好意思起来。
“来,大家都自我介绍下。我叫巫山,来自巴蜀省。旁边这位是我老哥,京师人,二十岁。”巫山故意忽略了自己的年龄,不想给人一种骄傲自满的感觉;朱建国在一旁矜持地笑了笑。
大家都在桌子前看着书呢,一个个开始自报家门。
“我叫田由康,来自秦岭省古城市,今年二十五岁,以前在机械厂当工人。”一个又黑又瘦的首先介绍。
“阿拉申江人,知青,今年十九岁。”一个清秀的文艺青年也站了起来:“哦,忘了,我叫钟大泽。”
“傅可正,二十二岁,黑省人,现役军人。”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接着说。
巫山有点恶作剧:“傅可正同志,你的军衔向我汇报。”突然之间升起的铁血之气,让傅可正大吃一惊,寝室其他人都有了巫山的凌厉气势。
“报告首长,我是士兵。”
“我也是一名军人。”巫山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没有说军衔,说出去未免让人惊骇。傅可正眼中闪出一丝怀疑,但刚才明显感觉到这是一名老军人,也热情地握手。
“我叫李艾,冀东省唐山人,今年二十九岁。以前是一名清洁工。”他停顿了一下:“巫山的大名,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巴蜀人又是军人,应该就是在抗震救灾中受伤的最高军衔的解放军战士。相信同名同姓的没这么多。”
巫山微微颔首。
这话说出来,其他的人当场石化。他们也隐约想起来了报纸的报道,作为军人出身的傅可正脸上更是透出一股狂热,他们部队都发出过向巫山同志学习的活动,当然知道得比较具体。起先听到这个名字很是惊讶,李艾一介绍就更对巫山火热起来。
“继续继续,”巫山摆摆手,“还有三位同学没介绍呢。”
“我叫周俊,今年三十二岁,儿子都十一岁了。我是津门市人,以前是一名司机。”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起来介绍,好家伙,几乎和巫山吴建国一般高。
“我叫王强,”一位眼镜毕恭毕敬站起来:“今年十七岁,是豫州省三门人。”
“只有我一个了?”最后这位憨厚的汉子也稍显腼腆地说:“我叫宋立铭,汉江省荆州人,今年二十六岁,不过未婚。以前是知青,后来回家是待业青年。”
他从桌子底下拉出两个小凳子,随手递给朱建国一个。两个人都坐下了,巫山从口袋里把烟往桌子上一丢:“哥几个,想抽烟会抽烟的,来吧。”
朱建国率先拿出一根,从口袋里掏出巫山给的打火机,点燃熟练地吐了个烟圈。
其他人也毫不示弱地一人拿了一根在手上,巫山把打火机一人丢了一个:“今儿发福利,兄弟们都有份。诶,傅可正不抽烟还是看到我不敢抽啊?”巫山挤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兄弟,别那么客气。”
他使劲点点头,也拿出一根点着,学着抽了一口。不曾想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其他几个人都哈哈大笑。
大家正乐着呢,门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