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忘怀。
那是1980年,一个冬雪频繁的季节,修筑三一八国道的基建工程兵某部1500多名官兵被暴风雪围困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天山深处。
他们面临寒冷冻死、断粮饿死的危险,唯一与外界联系的电话线也被肆虐的大风刮断。
为尽快与40公里外的施工指挥部取得联系、得到救援,班长郑林书、副班长罗强和战友陈卫星、陈俊贵前去请求山下部队救援。
由于任务紧急、时间仓促,他们4人只带了1支防备野狼侵袭的手枪和20多个馒头就匆忙出发了。
一路上寒风呼啸,风劲雪疾,在海拔3000多米高寒缺氧的雪山上,他们手牵着手,连走带爬,艰难前行。
40公里的路刚走了一半,大家已是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虽然体力已透支到了无法支撑的地步,但想到被暴风雪围困,随时都会被寒冷、饥饿夺去生命的战友,他们放弃了休息的念头。
随着天色渐晚,积雪太深,盘山的便道上根本无法分清哪是路面、哪是悬崖,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深山峡谷。
深夜的天山,气温骤降,刺骨的寒风劲吹不停,他们4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天亮时,他们置身茫茫雪原,迷失了方向,更令人恐惧的是他们带的20多个馒头还剩下最后一个。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走,战士们身上每一根筋骨都像断了一样疼痛难忍,新兵陈俊贵更是被饿的头昏眼花,不止一次地看着班长口袋里的馒头。
就这样,他们再次看到了夕阳,此时已经在雪地里走了两天两夜,终因体力透支到了极限,他们跌坐在雪地里再也起不来了。
大家望着唯一的一个馒头,你推我让,谁也不肯吃。当时陈俊贵建议把馒头分成四份,每人吃一口。
话刚说出就被班长否定了,理由是馒头太小,如果分成四份,根本起不了充饥的作用。
情急之下,班长郑林书做出了一个庄严的决定:“我和罗强是共产党员,陈卫星是一名老兵,只有陈俊贵是个新兵,年龄又小,馒头让他吃”。
当时陈俊贵说啥也不肯吃,班长郑林书用不容商量的口气命令他吃掉这个馒头,望着在寒风中被饿得面无血色的战友,他手里的馒头顿时重如千斤,怎么也送不到嘴边。
为了完成任务,后来陈俊贵还是含着眼泪吃下了这个馒头。班长郑林书一直负责开路,所以他的身体透支最严重,他终因体力不支倒下了。
临终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大家说:一是希望死后能埋葬在附近的山上,永远看护着战友和这条路;二是因使命在身,作为儿子生前没能好好孝敬父母,托付战友们能到老家看望一下他的父母。
战友们含泪用冰雪掩埋班长后,继续向前赶路。可没走多远,副班长罗强也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只有陈俊贵和战友陈卫星掉下山崖被哈萨克牧民所救,才把施工官兵被暴风雪围困的消息报告指挥部。
1500多名战友得救了,可22岁的班长郑林书、21岁的副班长罗强却永远长眠在积雪覆盖的天山上,陈俊贵、陈卫星也因严重冻伤,腿脚留下了重度伤残。
如今,三一八国道正式通车,成了连接天山南北、造福各族群众的生命通道和经济命脉。
看完这些材料,巫山的眼睛有些酸:“老王啊,给烈士陵园牺牲的战士们都核实下,和风县愿意拿出这笔钱,亲自送到牺牲战士们的家里。”
“书记,送到每一个人的家里?”王家山不是在正儿八经的部队里成长,还是对军人有一种天生的喜爱:“工作量很大呀。”
“大不大是另外一回事儿,我怕给什么民政局到不了烈士家属的手中。”看到这家伙的疑虑,巫山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同志哥,就们和风拿得出来。”
看到自己的心事被揭穿,王家山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他的想法就是,从欧洛泰到城塔这么长的距离,在和风境内就一小部分,凭啥咱和风出钱啊?
“书记,有客人来了!”周一航连门都忘了敲:“好多老外!”
“啊?”巫山一凛,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