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友的老家,在粤西省桂港县瓦塘公社瓦塘大队。
瓦塘大队如今的大队书记,不姓钟了。
巫山也不疑有他,觉得当年都是大队书记,如今混得肯定更好咯。
想不到,钟书记早就去世。而他在世的时候,一言九鼎,担任大队书记几十年。
等他这么一去,新任的大队书记为了清除老书记的影响,把人差不多换了个遍。
钟家,已经彻底没落了。
钟大友的两个哥哥,也修了新房子,不过,两人挨在一起的房子简直差不多。屋顶上连瓦片都没铺齐,好多地方用塑料薄膜遮着。年深日久,塑料薄膜早就坏了。
他的大哥叫钟大祥,二哥钟大申。大哥是典型的闷葫芦。也许是父亲太厉害。三个儿子除了钟大友这个幺儿子,哥俩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
老人没了,两个人也就失去了顶梁柱。
钟大祥今年应该不到四十吧。额头上满是皱纹。
“我是大友的战友!”巫山也没时间兜圈子:“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以家人为荣。怎么现在我看到的情况成了这样?”
“我老豆没了。”钟大祥的脸上在听到弟弟名字的时候肌肉动了一下,其他时候都是木然:“在听说弟弟牺牲后,父母亲过于忧伤先后去世。分土地,他们给我最差的。每次交公粮,和其他人一样多。要不是看到我的女儿,就拿着菜刀和那些人干起来了!”
说到这里,才能看得出这个中年男人也是有脾气的。只不过因为有了牵挂。
“你们家大嫂呢?”巫山有些好奇,半天也就钟大祥和他闺女在这里。
家中估计没什么家具,一张大桌子摆在堂屋中间。一条矮凳子,一把椅子还缺了条腿。
“跟人跑了!”小姑娘伶牙俐齿。说到母亲的时候眼里满是怒火:“嫌弃我们家日子过得不好,跑到大队会计的弟弟家过好日子去了。”
“你二叔家怎么样?”巫山心里有些发酸,看到旁边的房屋紧锁着门。
“他们一家都去干活了。”钟大祥眼里很是恼怒:“我们大队的妇女,在生了孩子以后,都被安环。就老二家媳妇被结扎了。好在老天有眼,他的是个小子。”
每个地方的情况都不一样。在和风,巫山可以说是一言九鼎。而在这里,他的话起不了什么作用。不晓得巫立行和谁打过招呼,车子倒是粤西省委提供。明显就没有粤东那么热情。
再说了,即使上面出面,又怎么办?把大队的人全部拿下?
“前些年的移民,你们怎么没走呢?”巫山看着这个家徒四壁的房子,心里不好受。
“那些都是有关系的人,怎么可能轮到我们呢?”钟大祥觉得面前这个弟弟的战友好像不懂人情世故,很奇怪地看过来。
“跟我走吧!”巫山重重叹了口气:“你带着姑娘,还有二哥家的,到我那边去植树。每个人能分到十亩土地,够你吃喝的。闺女和他堂弟今后还可以转成城镇户口!”
花城这边没有直接去维省的火车,就让这两家人到京城找葛松瑞。那边的系统很完善,一路上都有人带队,安全送到和风。
看到花城军区几个大字,巫山的鼻头发酸。
故地重游,很是感伤。
他尽管身着便服,那一股铁血的气息展露无遗。
听说要见王副司令员,卫兵狐疑地看着,还是打电话通报了。
没想到,王永兴竟然亲自迎了出来。
见面就一拳,打得巫山真还觉得疼。
“小山,你咋不提前打电话呢?”二舅哥呵呵笑着:“见了璐璐没?”
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很关心的。
“我从京城来的,你说呢?”巫山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哦?”王永兴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那就是见过咯。走,今儿陪你二哥喝几杯!”
饭桌上,菜肴比和风的工作餐可丰盛多了。
哥俩甩开膀子吃喝,王永兴叫的陪客也都是司令部的人。
听了下名字,好像在另一个时空里没啥印象,巫山兴趣缺缺。为了二舅哥的面子,还是满脸堆笑地应酬着。
“说吧,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美滋滋地抽着妹夫带的特供,王永兴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
“给你送功劳来了!”巫山纳闷道:“好歹咱爸也是副国级领导,你回家顺几条烟来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吗?”
“我和我哥从小都怕我爸,每次要不是咱妈偷偷给几条,我都没过瘾的。”王永兴解释着,饶有兴趣看着妹夫:“啥功劳?”
巫山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王永兴差点儿蹦了起来。
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连连搓手:“你真是我的好妹夫啊。我的天,要是这些兵转业以后学一些技能,他们的执行力没法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今后花城军区转业没地方接收的士兵,一律送到技能学校。学费就直接从安家费里扣除一些!”
肥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