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双手一搂,也不晓得是搂住哪儿了,快速向前跑了几步。
这力量太大了,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砸断。
好在老人的身形瘦小,巫山实在撑不住,把老人紧紧抱住,就地滚了几下。
太累了,他感觉眼皮都抬不起来,闭上眼睛大口喘气。
睁开眼睛,发现老人的脸离自己只有两寸,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巫山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把大爷翻了个身,让他平躺在地上。
“大爷,您没事儿吧?”他有些发懵,这样的事情自己也能遇到。
老人还是那样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爸爸,爸爸!”那妇女终于过来了,搂着老人的头哭喊起来。
“姑娘,我没事儿。”老人喉头憋着一口痰,吐了出来,终于开声。
谢天谢地。巫山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要是自己救了个人,砸在身上摔死了,这事情可能就比较麻烦。
“快去看看那位小同志。”他的手指颤颤巍巍指过来。
“啊!你流血啦!”那妇女发出一声惊叫。
巫山的右手往脸上一摸。真还有血。
他不由苦笑不已,不知道擦到什么地方了。反正是皮外伤。
刚才还想着以光辉形象,去面对同事呢。这下,整个形象都毁了。
费劲地站起来,巫山觉得自己的双腿还在发抖,两只手臂都没什么知觉,木木的。
“大姐啊,这么大年龄的老人。你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家里呢?”他嗔怪道,心头无名火气。“今天还好,遇到我了。要是我没在这里,会出现什么后果?”
又没镜子。真不晓得脸上哪个地方蹭破了。
妇女低头无语,发出啜泣声。
“好啦,大姐,我们看看你父亲有没事儿。”巫山拍拍身上的灰。
“小伙子,不怪我闺女。”老人稳定下来:“我住惯了平房。哪晓得她家阳台上有个豁口。就像往常在家里一样,我推开门要出来散步。一脚踩空,匆忙间,就只有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怎么样都抬不上去。”
“爸。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她也慢慢平静:“昨晚上还和你打过招呼,那个地方坏了,我们今天去找泥水匠来把那个豁口砌好。你站起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走。”
老人试了几次,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滴。
“我这左腿,应该是骨折了。”老人惭愧不已。“一动就疼。”
巫山一头两个大,得,送佛送到西天吧。
他使劲甩了甩两只手臂,有知觉了。
“大爷,您别动。”巫山蹲下身,一只手把老人薅在背上:“大姐,麻烦你帮下我。”
“哦哦。”大姐手忙脚乱地把老人扶上去。
“对了,大姐,你在前面领路。”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医院在哪儿呢。“我们直接去医院。”
这个年代,是一个最好的年代,也是一个最坏的年代。每个人都有机会上升,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打落凡尘。
还不是最主要的,没有手机,没有120急救车,给居民的生活带来极大不便。
“对了,大姐,我们先到地委招待所,开车送过去吧。”老人的体重很轻,估计也就110左右吧。在背上一点都不吃力。
“好的。”已经走到家属区门口,大姐接着说:“秦主任,上班呢?”
“是啊,曲姐。”原来是旁边过来一辆车子,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老宋说你父亲要过来,这就是老爷子?”
“对,他告诉你啦?我们家老宋啊,老早就张罗着要接我爸过来住......”大姐好像嘴巴关不住闸门。
“对,他和我说过,这是你的侄子?小伙子挺高啊。”那人适时打断了曲姐的话,一眼看过来。
在部队上练出来的直觉,让巫山本能地盯回去,四只眼睛在空中迸出火花。
“小伙子挺有闯劲!”他自嘲地笑笑:“那我先走了,再见。”
“秦主任,他不是我侄子。”曲大姐这才反应过来:“我都不晓得他是谁。父亲从我家阳台上掉下来,是他接住的,准备马上去招待所开他的车子送医院。”
她这几句话说得又快又急,噼里啪啦像机关枪一样喷洒出来。
“哦?”车窗还没合上,那人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过来,车子缓缓开走。
“他是秦富民?”走出家属院,巫山冷不丁问了一句。
“你咋晓得?”眼看大姐又要说开去,他打断了:“快点儿带路吧,曲姐,我上班眼看就要迟到了。”
老宋,和秦富民这么熟络,那就是政府办主任宋家强吧。巫山在心里琢磨着。
说起来,崔大祥在地方上,乏善可陈。
从部队转业的时候,直接到地区当了第一副专员。
这个常委,也不过是在开会的时候,要么举手要么弃权要么反对,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