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征伐长州的部队除开从东边来的,还有一些原本就是西边的佐幕藩。他们不需要出兵至京都,只要随时等着来自幕府的命令然后出兵攻打长州就好。而现在伴随着幕府已经从京都开拔,要求进兵的文书便也发到了西部诸藩的手中,西部诸藩自不敢怠慢,于是法螺声四起,本就已经摩拳擦掌的他们嗷嗷叫的冲向了长州。武士需要鲜血来证明其武勇,而白骨则是武士们最好的登天之梯。两百年的和平虽然消磨了他们的本领,但是却消灭不了人性中最深层的欲望,出人头地,发家致富,现在发家致富的机会就摆在眼前,这些西部诸藩怎么会不动心,能从长州身上咬下一块肉那就等于给自己身上涨了一块,这样划算的买卖没有人不会去做,甚至西边诸藩认为根本就不需要幕府大军到来,长州就会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在西边诸藩看来,长州虽然是西边一个大藩,不过他们能够动员的力量却一定是很有限的,因为长州人把大把的鲜血都流在了京都,自己本国必然是空虚异常,毕竟武士总归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死了一个就少一个,你总不能让一群七八岁的孩子举着刀出来打仗吧,就算死在京都的长州武士他们的后代已经成年,但是刚刚元服的半大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正儿八经的成年人,出于这样的考量,作为前哨动手的西部诸藩他们都觉得这一次的进兵一定会是一次大获全胜。可是他们都想错了,长州人此时已经不再是一个传统的武士之国了,面对保家卫国的压力,战争已经波及到了每一个长州的壮年男子,在高杉晋作桂小五郎的组织下,奇兵队。以及类似与奇兵队的各种兵队入后雨后春笋一样在长州这块地上冒了出来,长州现在根本就不存在缺兵少将的局面。
西边诸藩的进军路线非常的分散,那是因为各藩与长州接壤的位置都不一样。按照道理说为了避免被各个击破的可能,西边诸藩应当把各自队伍集结一处后再一并出动。但是他们已经心里相信了长州没有可战之力,那聚兵合力就显得既费时又无必要,各自为战谁本事大谁吃得多,各藩不仅没有互相通气甚至还产生了相互对比,提防的态度,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要失败的征兆。长州多林地,一支西部佐幕藩国的军队正在树林里面穿梭前进,按照道理说不是为了隐秘行动一般军队行进都会沿着大路去走。因为走大路会快得多,打仗,打钱,打人,打时间有时候分秒之差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兵贵神速嘛。但是这只藩军抛弃了大路偏偏选择了林间小道,在各支藩军各自为战的前提下这样的选择完全可以理解,自己的行军路线不能为外人所知,从而确保自己走的一路吃的都是独食。
但是很可惜事与愿违,在这之前这只藩军已经突袭了两个村落。可这两个村落里面空空如也,不仅没有人连丝毫的粮食财物也没有剩下,只有一些个日用的家具。破锅烂碗。这种东西根本就算不上战利品,这对于走在林间小道的这支军队而言是非常打击士气的,出来打仗不就是为了杀点人,抢点东西,结果啥也没捞着,怎么可能士气高涨。打仗走大路不走小路有的时候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走大路会更省力一些,大路都是几代人不间断走,然后修补拓宽以后的产物。自然是一条适宜人行走的路,而山间小道。名叫做小道实际上就是自己用脚再踩出来一条路,自己开路和走别人铺好的路孰易孰难可想而知。又没抢到东西。走起来又累这军队的士气就更低了。
“殿下有令,各队原地驻扎,就在此处过夜。”伴随着天色渐晚,队伍行进也越来越没有气力,绵延不绝的树林让整支队伍更加的失落。要在茂密树林里面找到一个合适的扎营地是非常困难的,驻扎地一定是一个视野开阔地方,视野不开阔很有可能就会被夜袭,而且在林地中驻扎更是兵家的大忌,因为一旦有人放火,谁都逃不出去都会被活活烧死。但是这只藩军已经没有心气和力气找一个合适的驻扎地了,在林地而息不可避免,至于会被偷袭,从上到下都相信长州人没有兵了,你说还可不可能相信长州人能偷袭?于是大队人马在茂密的树林中间开始安营扎寨,生火做饭。一般来说野外扎营是很有讲究的,如何修建简易的篱笆,壕沟,如何安排明哨,暗哨的位置,乃至如何放置营火和帐篷,诸多细枝末节都是非常需要注意的。
可是在整个大氛围下,以及一天的失落之后,这支队伍除了用纹了家纹的布,给藩主隔出了自己的空间外,其他的诸多细节都给抛弃了,明哨分部死角严重,没有暗哨,营火四周的杂草枯枝没有被清除,简易的篱笆壕沟那根是没有,兵士们把手里的武器放在一边,手里拿着自己的饭团,三五成群围坐在营火四周一边烤着自己的饭团,一边聊天,这明显不是一只出来打仗的军队,而是一支出来野炊的游行队伍。“啪”一声清脆的轰鸣突然在林间响了起来,只见营地中一团营火瞬间被打散,火星四溅。营地中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后密集的轰鸣声响起。“敌袭,敌袭。”这只藩军瞬间大乱,武器都丢在一边的兵士们借着火光去拿自己的兵器,但是这些火光此时已然变成了他们的催命符,火光不仅照亮了四周,同时也给隐蔽在树林里的敌人提供了充足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