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丹青也挑唇笑了起来，“届时再将弑君的罪名加到准备晚宴的玉贵妃身上……这样一来，还在牙牙学语的十五皇子我们还用伤神吗？朝政大权就是你我如囊中之物了。”
陆伯歧不禁向吴丹青投去一抹赞许的目光，“吴兄果然聪明绝顶。”
“不敢当，不敢当。”
吴丹青谦逊回道，二人便在宫门处分开各自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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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年末，除夕晚宴即将开始。
金乌西坠，洒落千万缕余光将琉璃瓦上的积雪消融殆尽。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残留的皑皑凛凛烁寒光。
裴余殃将冰凉的葱葱十指蜷起放到唇边呵气，热气出口化雾，愣了愣，轻叹了一声准备往晚宴大殿走去。
亦珣从屋内追出来，对着裴余殃的背影哽咽道，“郡主，你真的不带上我？”
“此行凶险你是知道的，我这一去生死未卜，我已抱着与王爷同生共死的心，你就留在清宁宫吧，我若是没死，自然会回来，我若是死了，你就让玉贵妃饶你性命，放你出宫。”
亦珣正要再说，裴余殃却握住她的手道，“你执意与我去，万一真如我想那样，我与王爷都送了命，来年谁会在我们坟上烧香祭拜？”
“郡主……”亦珣想制止裴余殃在这样的时候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可她始终没能说出来。
今日的除夕晚宴就是裹了蜜糖表面的毒药，本就是大凶之行。
心中的酸楚又加深了几分，她回握住裴余殃的手，一连串的泪水接二连三滚落下来，泣不成声道，“郡主，你一定要回来。”
裴余殃留给亦珣一个苍白的笑，拉紧雪白斗篷，踏着暮光而去。
高飞檐角挂着炫目的彩灯，红绸低挽垂在精心装扮的大殿之上，数百张案桌井然摆开，其上美味珍馐芳香扑鼻，玉液琼浆更是诱人垂涎。
席间只有稀稀松松的人落座，偌大的殿中显得空空荡荡，裴余殃却觉得头上大殿宝顶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大殿开着的门越发像张大的猛兽的嘴，只等她一进去，就将她生吞活剥。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猛然转身，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要离开这里！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侧王妃一脸惊惶是要走哪里去？”
裴余殃还没跨出步子，就看着迎面走来的陆伯歧与吴丹青二人。
吴丹青的目光淡如水，落在裴余殃的脸上，然后毫不留恋移开，对陆伯歧笑道，“陆兄既然与侧王妃有话要说，我就先进去了。”
“也好，吴兄早些进殿，以免侧王妃继续懊恼自己计划落空的事情。”陆伯歧也笑了起来，眼角的那一抹余光落在裴余殃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邪魅。
吴丹青嘴角笑意不减，抬步走进殿中。
陆伯歧随即向前走一步，凑到裴余殃跟前邪佞道，“侧王妃，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你看，吴丹青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而你和宁虞姚的下场……凄凄惨惨戚戚……不过，你后悔也没有用了，吴丹青已经不会要你，被人抛弃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陆伯歧，你处心积虑做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裴余殃心中怒气翻腾，咬牙切齿沉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