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黄龙眸光一沉，迅速朝那方向追了过去，眨眼揪出一人来，却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
她朝那女子走了几步，仔细望去，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亦珣？”
亦珣本是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样子，听见裴余殃开口叫她，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惊诧，抬起眼望向裴余殃，一时没认出裴余殃来，眼中满是疑惑。
“不认得我了么？”她朝亦珣笑了笑，伸手将自己散落在肩上的长发挽成一把，用衣袖遮盖住前额，“这样认识了么？”
“你是……你是那个公子！”亦珣这才反应过来，指着裴余殃惊诧道，“原来你是女的！难怪我说怎会有生的如此俊美的男子！”
“是。”裴余殃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暗喜，她正想去找亦珣，哪知在这里恰好碰到，“你来这里做什么？若不是我，旁人伤了你也不定。”
亦珣咬了咬下唇，望向牢房的入口，低声道，“只是不小心走到这附近，恰好看见你们，却又不想多生事端，便想躲起来。”
她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了一圈亦珣，比起上回，亦珣似乎清瘦了一些，只是不再满脸伤痕，想是脱离了钱老大的魔爪，没有人再折磨她了。
“你现在可是自由之身？还是又跟着谁了？”
“也没有跟着谁，现在只不过是替人洗洗衣裳勉强度日而已。”亦珣说着，神色有些黯然，“算是自由身。”
看来不是钱老大口中的病涝参军出了什么事，便是亦珣自己想开了。
“既是自由身，以后不如跟着我，如何？”她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
亦珣脸上又满是惊诧，抬眼望向她，“你……说这话可当真？亦珣本是个不祥之人，身边人没一个有好下场，姑娘对亦珣有恩，还是……还是不要害了你为好。”
说着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恰好，我也是个不祥之人。”她盯着亦珣，轻声答道，“说不定正是因为碰到了我，所以你的命运才会变成今日这番模样。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跟随我，跟自己的命运赌一把？”
亦珣眼中的惊诧慢慢转变为惊喜，半晌低下头去，跪在地上低声道，“以后哪怕是再惨，也不会惨过上次你出手相救时，姑娘既不嫌弃，亦珣定会为姑娘肝脑涂地，马首是瞻。”
“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裴余殃微微勾起嘴角，伸手将亦珣扶了起来。
黄龙站在一旁只是静静看着，未曾出声阻拦，待到裴余殃将亦珣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笑道，“现在该改口叫小姐了。”
只这一句，便算是默许了让亦珣跟在裴余殃身边。
“是。”亦珣喜不自胜，不知是不是为了能逃离这个魔窟而异常兴奋，扭头又朝裴余殃唤了声，“小姐。”
“你愿意喊我什么便是什么。”裴余殃却不计较，浅笑着朝她道。
因为她不打算将亦珣留在自己身边，所以无论喊她姑娘也好，余殃也好，都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