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官已经调查过了。”府尹沉声应道,“事实确如黄盈盈所说,黄盈盈你继续说。”
“但是当民女和爹爹赶到的时候,那间药庐不知为何烧了个精光,你们二人正躺在不远的地方,爹爹便留下我和车夫在原地等,他去找人前来。”裴余殃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似是不想再回想当日情景,“是以公子醒来的时候只有看见民女一人,其实车夫就在不远处看着马车。”
吴丹青听她这样说,眉头越皱越紧,忽而意识到其实裴余殃句句都在误导自己,将他引到另一个话题上,可见这女子心机何其深沉,忍不住猛然大声回道,“你在说谎!”
“我如何说谎了?”裴余殃抿了抿唇,反问道。
“照你所说,那被杀之人之前早就形同废人,那你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吴丹青越说越激动,“而且你一个弱女子,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竟丝毫不害怕,这怎么解释?”
裴余殃只微微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泛红,朝黄有财轻声道,“爹爹,还是传大夫和仵作上来问话罢,吴公子是怎么也不肯相信我了。”
“不必传他们上来。”黄有财气得瞪圆了一双小眼睛,指着吴丹青骂道,“这忘恩负义之徒,仵作说被杀之人身上的刀口又快又准,可见是个高手所为,我女儿从未练过武,从不拿刀子,随便让哪个会武功的人上来检看便可!”
说着,让裴余殃摊开双手送到吴丹青和府尹面前让他们看了个仔细,裴余殃果然一双手细白纤长,一个茧子都没有。
府尹本是武状元出生,一看便知裴余殃不似习武之人,点了点头。
“况且谁说她不害怕的?只不过为了救你,故而强压下心中的惊恐想要唤醒你,她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病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老爷我还特意请来法师为她作法,郡里有眼睛有耳朵的谁人不知?如今倒被你这白眼狼告到官府,早知便不管你死活将你扔在那野地里!”
黄有财说得头头是道,指着吴丹青鼻子便骂道,一张脸涨得通红。
一番话骂得吴丹青一句话也说不出,咬着牙盯着一旁站着的裴余殃看。
“公子若是不信,那也无法,方才不论哪一个证据说出来,都能替小女子洗脱冤情。”裴余殃见吴丹青一双眼从未离开过自己,又是一声浅叹,唇色微微泛白。
在吴丹青看来,裴余殃是因为自己对她的误解,所以难过至此,不禁对那天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有了些许怀疑,况且自己确实有些事情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他顿了顿,轻声问道,“你那天唱的是什么?”
裴余殃抿了抿唇,低眸柔声道,“我见他死得可怜,怕他死后变成孤魂野鬼,替他唱的轮回转世之歌。”
说罢,转开眸光,没有一丝留恋,转身缓缓往外走。
“大人,我倒怀疑是吴丹青自己杀了那人,恳请大人将他收监问审!”黄有财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脚步声,一字一句落在吴丹青心坎上,震得他一阵恍惚,猛然抬起头望向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