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奴自然明白宁虞姚冷哼的意味,笑意不由僵在脸上,讪讪地回过头去,只顾闷头在前面领路。
一路行至花厅,按理来说路上的下人奴婢应当是数也数不过来,他却一个下人也没瞧见,心中不由升上几分疑惑。
召奴也不言语,领他在花厅上座坐下,自己亲手奉了茶水,便要转身离开。
“召奴,夫人呢?”他端起茶盏,轻飘飘问道,“本王不想见王妃,却没说不见相国和相国夫人,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
“王爷言重了,您是新姑爷,上门自然不算是客,相国要晚一些时候来,夫人今日却不方便见人,正卧病在床呢!”召奴转身朝他跪下,一板一眼回道。
“是不敢见本王,还是不方便见?”宁虞姚的语气中显然带着些许不屑和玩味。
宁虞姚是京中出了名的人物,当今天子最宠爱的便是他,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更稀奇的是,五王爷虽有旷世之才,却从不与朝中大臣往来,也绝口不提朝中事。
皇帝虽然极爱这个儿子,甚至一度想要立他为太子,无奈宁虞姚却丝毫不在意,改立太子之事只好作罢。
面对这样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主,召奴不由也有些语无伦次,“小的……小的确实不知,更不敢揣摩自家主人的心意。”
“行了,你去吧。”宁虞姚忽而重重搁下手里的茶盏,不耐地挥挥手回道。
召奴得了这句话,立刻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停留片刻,转身走出了花厅。
原来杨家带来的能干家臣,不过如此。他盯着召奴渐渐消失在花丛中的背影,双眼眯成一条缝。
不过召奴方才对他的敬畏是装的也不一定,就凭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便可知道他不简单,宁国第一大富商杨嵩的独女杨婉莹,她身边的人,怎会有废柴?
不过这次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哪怕杨嵩富可敌国,恐怕也保不了胡作非为的相国夫人杨婉莹了。
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父皇正乐得见杨家财产尽收归国库。
正深思间,忽然一阵隐隐的笑声从远处穿透花丛而来,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低低呵斥了一声,“现在你还有心思笑,我娘若是毁了容貌,我便撕烂你这小蹄子的脸!”
“小姐总是这么唬人,刚刚路上那太医不是说了么,赵姨娘只是伤了肩背的皮肉,脸上的红肿也是无碍,奴婢这段日子自当尽心尽力服侍她……”
他听着,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往那声音的来处凑近了几步,若是没有听错的话,前面说话那人,应当是真正的裴余殃吧!
现在没有人在旁侧,正好给他一个好机会,他想看看,现在说话的裴余殃,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裴余殃,是他当初想要娶回府的裴余殃!
然而那谈话声却越来越远,显然只是恰好路过花厅,他心中着急,忍不住循着声音大步追去。
追了一小段路,果见前面有两个女子的背影,掩映在花丛之中,若隐若现,瞧不真切。
“余殃!”他忍不住大声唤道,眼睛眨都不敢眨,盯着其中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