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的显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并不太清晰的人影,只不过这人影看上去有些奇怪,一双眼睛如黄豆般大小,让人分不清楚他的视线究竟在看向哪里。
这个人全身包裹在一片幽绿之中,那绿色如同蒸汽般朝着四周围扩散着,却又始终围绕在他身体一尺的范围之内。
等我看清楚这家伙的脸,才发现除了那对滑稽的眼睛以外,那张脸上就只剩下一张宽大的嘴巴,而且嘴角似乎还在滴落着唾液般的东西。
原本一片黑暗的房间里,在显示屏上却被那一蓬绿光照亮,虽然那光线并不强,却足以让我清楚看见袁紫晴的模样。
随着那小姑娘慢慢朝我的方向转过脸来,我突然发现那个只有眼睛和嘴巴的家伙,也将那张怪异而滑稽的面孔朝我转来,只不过在那张脸完全面对着我的时候,从那双黄豆般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刚才那种痴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狠厉。
这个看起来长得跟牛头梗差不多的家伙,将注意力从袁紫晴转移到我身上的时候,原本不断流着哈喇子的嘴巴突然张开,露出了那两排锯齿般的牙齿,就好像一头受到了挑衅的野兽般,朝着我呲牙咧嘴的示威恐吓。
虽然不清楚袁紫晴究竟是不是也看到了她对面的这个家伙,可是从她刚才的那一声呼唤来看,这小姑娘显然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因为她那声音之中除了恐惧,还传递着一种求助的信息。
然而当我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小小的像是屏幕上,却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此刻的袁紫晴,正慢慢的将双手伸进了我的相机包里,然后动作轻细地在里面翻动着。
本来还以为这小姑娘除了酒量惊人之外,似乎也就再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了,可是她现在的这个举动,却让我着实有些意外,没想到刚才那个只知道惊呼尖叫的大小姐,此刻居然能够胆大到这种程度。
人便是这样,不到最后关头,不强逼着自己去做一些事情,那么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极限到底在什么位置。
袁紫晴现在便是如此,就从她刚才喊我的那一声,加上此刻依旧还在不断抖动的身体来看,这小姑娘显然已经是害怕到了极点,可是却因为是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让她强行克制住内心的害怕,逼着自己继续去寻找那根散魂销。
因为她的脑子里非常清楚,现在房间里确实有着个别的玩意存在,而且要想解决掉那个玩意的话,就只能依靠我相机包里的那根散魂销。
终于,当那个长相滑稽的家伙慢慢将身体挪开,并且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朝我扑来的架势时,袁紫晴一直在相机包里摸索的双手也停下了动作。
看来那小姑娘已经找到了那根散魂销,可是她边上的那个家伙也已经蓄势待发了,我的神经渐渐绷到了极致,心里想着到底是手拿散魂销的袁紫晴会先蹿到自己身边,还是那个将身体拉成弓弦般的家伙会先一步扑到我的身上。
最后的结果是,当那个绿色的身影就地弹跳而起,朝着我猛扑而来的时候,袁紫晴也几乎在同时朝着我甩出了一个东西。
脑子里来不及做出过多的思索,整个人完全朝着那绿影扑来的反方向倒去,就在我背摔在客厅的地毯时候,刚好被一个东西砸到了怀里,而脚边一阵阴风袭过,我顿时只感觉脚底板一片冰冷,不由得双脚猛地往回一缩。
将相机对准脚下的方向,那个绿影仍然还趴在地毯上,看上去那家伙似乎并没有要再次挪动的想法,然而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个最好的下手机会。
右手将相机端稳,我左手往胸前一摸,当那根散魂销入手之后,整个人完全坐立起来,并且随着惯性就势往前一扑,将那散魂销对准地上的绿影直接猛扎过去。
这一下速度极快,本来我以为自己这一下就算扎不到那家伙的致命处,最少也得在他身上留下个窟窿,可是等到我整个人完全摔在那地毯上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却突然亮了起来,耳边也再次听见了那台柜式空调的轰鸣声。
“来电了?”
房间里再次被灯光照得通明,随着袁紫晴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看着自己手中紧握着的散魂销,我才发现那尾端最尖锐的部分,居然完全扎进了地毯里。
苏北老李说过,这销子虽然威力够大,却是个一次性的玩意,但是现在我完全感觉不到这销子有个什么变化,而且刚才也完全不像是刺中了那个长着张滑稽面孔的鬼。
难道说这电一来,那鬼也就消失了?
这纯粹是扯淡,平时最多也就听过鬼怕阳光的,从来就没听谁说鬼还怕灯光的,而且根据乔老爷留下的那本大百科上的记载,就算是寻常的白天,鬼物也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只有在阳气最盛的时候需要有所避及。
这电停的蹊跷,来的更是及时,感觉就好像有人知道我要对那鬼物下手,所以直接用这么个方式救了那鬼东西一命。
但是比这电来的更及时的,是随之而来的敲门声……
砰砰砰~!
与其说我听见的是敲门声,倒不如说是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