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袖和那条牛仔裤里的部分,也完全从那堆衣物之中抽了出来,只有最下面两条长长的部位,还遗留在那裤头之中。
当时的情形就像是,我揪着一个人的头发,然后从地上将那个人提起来,但是因为空间高度的限制,所以我和这个人都并没能完全站立。
可是我的手是完全伸直的,掌心之中也没有抓住任何的东西,就是跟那圆盘状部位接触的地方,似乎被死死的黏住了一般。
而且,当我看着那个被缺口外吹进来的风,刮得不住飘动的影子时,心跳似乎都在一瞬间完全停止住,因为此刻被我手掌带起来的这个东西,如果说看上去像个人的话,那么再形容的确切一点,就是一个完全被掏空了血肉骨架和内脏的空心人皮。
甚至在那两条胡乱飘动的长条状末端,我还能清晰分辨出如同手指一般的存在,只不过这手指看上去更像是被吹进了空气的橡胶手套,连在主躯干上像抽风一样的摆动着。
等到那淡淡的血腥味越发的浓郁,回过神来的我使劲甩动着自己的胳膊,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极端的恐慌之中。
好不容易将那玩意甩落在楼板上,我才发现原本那圆盘上的孔洞居然已经不见,四下找了半天之后,才在自己的右掌之上,看到了完全贴在我掌心,那个像块煎饼似的光秃秃的东西。
还没等我伸手去撕,那外面的一层却突然滑落了下来,带着几条细细长长的丝线,看着有点像煮熟之后的莲藕里的那种藕丝,可是又有点像是粘稠的唾液拖成的线状物。
等到那些丝线最终完全断开的时候,我再次闻到了那股血腥味,而这一次,味道是从我的右手之中传来的,并且还夹带着一些伤口发脓,体内坏死细胞组织被排除伤口的时候所独有的味道。
再次看向自己的右手,我才发现那张人脸一样的玩意,紧紧贴在了我的掌心,那感觉就像是在自己的手掌之上又长出了另外一张脸,而且还正在盯着你看。
只不过在这张脸上,原本应该是五官的位置,全部都变成了大小不一的空洞,透过这些空洞,你可以看清楚自己手掌心里断断续续的纹路……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李魅儿临走之前所说的那句话,而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这该死的好奇心,乖乖地返回束河的话,现在也就不用看到这么一样恶心的玩意。
以前常听人家说活刮活刮,但是现在我还真的就亲眼见识到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眼下我所看到的这玩意,应该确确实实就是从活人身下直接扒下来的空心人皮。
但是到底这个留下一身皮的家伙,跟什么人结下了什么样的大仇,以至于会遭到这样的毒手,无论如何我都想不明白。
再次想起李魅儿看到这人皮时候的反应,又联想到第一次见到这女人的情景,我突然怀疑是不是那女人也认出了这副空心皮囊的主人,思及自己曾经跟对方有过一夜欢好,心中忍不住悲伤难耐,所以就不辞而别了呢?
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当时李魅儿明明是跟我一起来这里找小张的,可是一路走到这个院子都是那女人在带路,而现在这副人皮又是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难道说,那天晚上我在后巷看到的,其实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小张?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如果这人皮真的是小张的,那么这墙面上的缺口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口子就是将小张活刮以后,凶手逃走的地方?
因为刚才这脸皮的表面是黏在我的手掌上,刚才滑落掉的应该是脑袋后面的那一块头皮,也就是说我现在说看到的,应该是这张脸皮的里面。
看着那不满了细密血丝,混杂着还未完全干涸的粘液,这时候我的胃里才猛烈的抽搐了起来,好在今天在水里的时候,胃里面已经被冲洗的干干紧紧,所以到最后我也只能是不断的干呕而已。
夜幕渐渐的降临,看着已经完全黑暗的隔层里,我已经片刻都不想停留了,将手掌上的那张脸皮在旁边的晒谷架上磨掉,直到我感觉手掌上一片火辣,连自己的皮都快被磨掉的时候,才终于摸着黑下了楼。
鼻子里终于闻不到任何异味的时候,晚风凉凉得吹在身上,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思维也终于清晰了一些。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只有天边还余下一丝红霞,我加快了脚步往村口赶去,如果不趁着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赶到岸边,今晚我可就得在这村寨里度过了。
等我终于走到水边的时候,天色终究还是完全黑了下来,十几条木质的扁舟停靠在岸边,但是却寻不到任何一个船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