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极北苦寒之地,一个不知名的幽暗洞穴中只余点点火光闪烁,火光映照之下,可见一个满脸鲜血,身体被铁索穿透,琵琶骨被牢牢锁死的披头散发的年轻男子。
他的乱发披散,身上满是血痕与污泥显得无比狼狈。
没有人能认出他就是那个曾经无敌于大夏青年一代,迷倒无数妙龄少女的姬无颜。
因为琵琶骨被完全锁死,所以他的手无法移动,就连手指头的移动也让他感到痛苦不堪。
在这幽暗的洞穴里,姬无颜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囚禁了多久,如果不是身体的剧痛一直提醒着他,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怎样才能穿过这幽暗的岁月啊,也不知故人是否安好,不知道她在苗疆过得快不快乐,不知道她是不是像从前那样喜欢哭泣,不知道她是不是还那样讨厌阴天。
这样想着,无颜公子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也就是这些零零碎碎的回忆支撑着他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煎熬。
也不知道夜凛这小子现在会在哪里,不过自己相信,凭夜凛的韧性与天赋,他终究会有名动大荒的一天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夜凛一定会为大荒带来前所未有的变局。
此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响起,无颜公子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一个身材娇好脸上用黑纱蒙面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像一个母亲一般走到姬无颜身边把准备好的饭菜一口一口送到姬无颜的口中。
姬无颜任由女子握住自己的下巴给自己喂饭,只是他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
“睁开眼睛。”蒙面女子忽然娇声道。
姬无颜依言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依旧那样萧索落寞。
那女子看到姬无颜眼神的瞬间忽然将滚热的汤一股脑倒入了姬无颜的口中。
姬无颜也不知自己是第几次遭到这样的待遇了,他低下头痛苦的咳嗽起来,咳嗽的震动牵动了琵琶骨上的铁锁,让他更加痛苦。
“你说!你说!我到底有哪一点不如那个?”黑衣女子双手掐住姬无颜的脖子将他的头抬将起来,用一种歇斯底里的语气道。
姬无颜却没有说什么话,他静静的看着黑衣女子,脸上始终带着柔和的微笑。他落寞的眼神和脸上柔和的微笑彰显了一种奇异的魅力,尽管此时他是如此的狼狈,不过那忧郁的气质却是越发明显了。
黑衣女子望着姬无颜满脸血污的面孔忽然哭了起来,边哭边用尖锐的指甲嵌入姬无颜的后背中。
姬无颜依然在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终于离开了洞穴,只是她没有听到洞穴之中传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这个夜晚夜凛睡得很沉,不知是否今夜吕风公子替自己打了岔,还是因为这段时间来夜凛太疲惫了,他才一碰到枕头就沉沉睡去了。
这段日子以来,夜凛确实挺累的,先是在沙河城被冥刺伤了肺叶而后又匆匆往这幽云城赶来,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
他睡得很沉很沉,只是眉头却一直是皱着的,也不知他梦到了什么。
天还没有亮,夜凛就推开了房间的门往大街上走去。这时候街上还罕有什么行人,只是听见饭馆酒楼中不时传出几声搬动桌椅的声音,大概是准备开门营业了。
今天的幽云城起了雾,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不那么真切。夜凛依旧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往哪里走去,不知道路的尽头在什么地方。
就这么走着,不知不觉间夜凛已经来到了幽云城郊,隐隐约约他听到了水流声。
夜凛运转水属真气施展蓝光眼,望穿厚厚的雾气果然看到了一弯溪水缓缓流淌着。不知流到什么地方去。
起风了,风把夜凛的一袭青衣吹得猎猎作响,风将雾气吹散了。天地间变得清晰了不少。
夜凛这才注意到这弯溪水之测长满了柳树,柳叶已经掉光了,风吹动的时候只余柳条随风摆动,显得有些滑稽。
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啊,可是自己却回想不起来了。
这地方很是让人心静,于是夜凛就地坐在了河畔。看着那些无叶的柳条随风跳起干涩的舞蹈,听着溪间的流水潺潺流动,闻着幽云特有的幽云花香,夜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只见他的脸上时而皱眉,时而露出一抹笑颜显得很是奇怪。
风啊,它还在吹动,其实这一幕场景夜凛怎么会不记得呢,只是不想想起罢了。
沿岸听清风扑面,面目却带着怀念。
夜凛就这么坐着,坐着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还沉浸在回忆之中。
“臭小子!”此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到夜凛耳畔。
夜凛怔了怔,他掐了掐自己的手指确定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而后他慢慢转过头,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激动是因为这声音明明就是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虚冰月,而不安却是因为担心自己回过头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最终夜凛还是转过了头,入眼的正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