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的汴梁城,人口百万,吸取这个王朝四面八方的进贡和经济赡养,房地产发达,官族庞大。不到汴梁城,不知道自己官小。
然后是明朝、清朝、民国,周而复始地让你看到民间资本雄起、国家开始伸手,从明朝沈万三、清朝胡雪岩、民国卢作孚……
你们在教科书上读到的四大家族,其中最具代表性和豪夺能量的是孔祥熙、宋子文,他们一个垄断制造业,一个垄断金融业,代表着国民党和民国。经他们手的产业没有几个兴旺发达,经他们手的金融掀起恶性通货膨胀。
数千年的时间弹指而过,那些读书人知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谋个状元秀才,升官靠上司,上司要钱花。读书人忙着赚钱,农民忙着耕田,商人像韭菜一样被割了一茬又一茬。需要的时候,皇帝下旨拍拍脑袋,哄一哄:去赚钱吧。生意人一边感激涕零,鼻涕哈喇子流了一地,走西口,渡南洋,赚了点儿银子。局面稳住了,皇帝不缺钱了,下令海禁,公私合营,不听话的掉脑袋。
于是这些商人在数千年间目睹了命运的轮辙,一有钱就买地、造房子、买官、包二奶、多生儿子。没有人沉下心来研究基业常青。所以,中国人自古以来,乱世藏金,旺世置业,房地产始终是中国人的宿命。
而我们能够目睹的是国进民退,经济衰退;民进国退,民富国强。于是你在教科书上不停地看到王朝更迭、此起彼伏。
在历史上,每一次国进民退的原因,都是因为国家财政的缺乏,和私人资本持有的巨大财富,已经开始与国家或者你说是帝王天下的利益发生冲突;私营与官员勾结造成的巨大危害开始腐蚀王朝的基业。而王朝的管理者就采取了最直接的做法来切断私人财富的产业链。
这种釜底抽薪能够很快解决王朝的财政问题,但是同时滋生效率低下、浪费、腐败等多重问题。官办垄断企业的腐败层层叠叠一路从上烂下来,在短短的几十年和数百年之后就开始导致整个经济的崩溃。
由于人们对从商的恐惧,人们把搜刮来的金钱大量用于收购土地和建造庭院,奢侈消费和酒色沉迷。土地的大量兼并同时引起流民的产生,如果有一个外在的刺激,比如说天灾人祸,整个王朝就陷于崩溃和更迭。
清朝末年广州十三行依靠清政府对国家贸易的垄断和官方指定十三个商行特许经营外贸,获得了巨大财富,政府和官员也从中获得了大量灰色收入。但是官私勾结垄断经济无法具备抵抗自由竞争的活力。
广东十三行倒闭引发了数百万脚夫失去工作,这些人大多是广西和广东农村人,由于生存受到威胁,在洪秀全的拜上帝教蛊惑下,爆发了席卷半个中国的太平天国运动。这场最具破坏性的农民革命导致数千万人丧生,江南经济大崩溃。
民国时代,孔祥熙极力垄断四川的重工业,把几个重要的民营资本家挤出自己的公司,实现了国进民退,仅仅在半年之后,这个财政部参股的重工企业就因为内部斗争、人浮于事、效率低下而破产。宋子文所作的金融垄断,也直接导致了财富大转移和恶性通货膨胀。其间所谓的国家资本导致的整个国家腐败和腐烂,最终导致整个国民党政权的垮台。
人性的恶是天生带来的贪婪和自私,你把它放在一个无人看管的公共财产里,他怎么会不贪污和懒惰呢。
现代社会体系里以央企为代表的大型国有体系利润率和市场占有率掩盖了中小国有体系效率级差、亏损严重、浪费国家资源的普遍现象。基于垄断的中央国有企业依靠垄断经济产生了巨大的效益,尽管它们的效率低下。
在经济危机中,中央国有企业的表现有力地支撑了经济复苏,先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回到了V形复苏局面。所以无论是中央政府还是地方政府都张开双手拥抱央企。
与此同时,你看到了巨额代价的大吊灯,数百万装修的卫生间,数亿人民币资产支出的房屋团购,层出不穷。
我们都明白,垄断企业最终形成利益集团,利益导向向小团体利益聚拢,社会与之抗衡的能力将会越来越弱,庞大的经济体量和政治影响将导致这个垄断体漠视社会利益和消费者利益,它们既不能增加就业也不能在市场竞争的层面上给予消费者和社会公平的机会。但是,由于危机的存在强化了它们在经济中的话语权和支配权。
这一切将把我们引向你可以想象的道路。
谁能来抗衡呢?
私营企业大多已经放弃,苟延残喘或关闭或把企业卖给门口的野蛮人。在垄断企业的挤压下,凡是他们进入的行业,完全是尸横遍野。所以不要指望民营企业,我们太弱了。连牛根生的蒙牛,号称老子天下第一,也给央企了。
但我们的国度有一个结构上的好处,就是地方经济自治。地方政府对区域内的经济发展、就业和福利负有大部分的责任。在一些地方与央企合作的过程中,发现除了税收上的好处,给地方上带来的就业和消费微乎其微。这些央企里的管理人员和主要员工全部从上面下来,工资极高,但不在当地消费——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