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加快、肾上腺素急升的时刻。但是我现在所面临的是这样的困境——进一步的职业发展可能会让我不得不做出个人牺牲。我有家庭,我更想多看看我的家人。我想在鸡尾酒会和后院烧烤晚会上和别人进行正常的对话,而每当出现“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样不可避免的问题时,我不必忙着为自己圆谎。以前,周游列国似乎是一种由政府出资的奇妙冒险旅行,但是现在每每想到又要搭乘国际航班,又有一个夜晚在酒店度过,我就心里打颤。在中情局工作我绝不后悔,但是,我现在想要回到我的生活和我的身份。
我要做出选择:我可以为自己谋得一份新职业,在总部管理部门从事保密工作;或者我可以退出,重新加入“平民”大军。想到自己仍坚持在中情局工作会给我带来一些安慰,尽管职位有所不同,但事实是,我和其他陆军校级军官一样,也很反感自己成为总部机器的一个齿轮。
我告诉自己,除了间谍活动以外,我还有其他技能。加入中情局之前,我曾经从一家企业跳槽到另一家企业。在互联网泡沫破灭之前,我拿到了常春藤名校的学位,这使我有可能在厌倦感袭来之前涉足不同行业,具备不同能力。拜其所赐,我还从来没有找到能让我保持热情超过一年的工作岗位或公司,尽管如此,我还是在间谍工作之外的正常世界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随后,当我拂去中情局十年工作的简历上的灰尘,搜寻那些无迹可循的技能时,我惊讶地发现,我在美国中情局的工作教会了我很多能力,这些能力比我此前所有工作岗位提供的技能更有价值、更适用于商业操作。当然,不是说我所有的间谍技能都是可以直接转化为商业技能的——至少不包括那种让我免于被判入狱的技能——但是它们也似乎没有我原本想象的那样深奥。
这样的想法和我对个人职业生涯的探索最终促使我决定写这本书。此外,我意识到,虽然中情局不断从外界吸纳新鲜力量,外部世界却很少有机会从间谍经验中获益。也就是说,部分原因在于,我们当中很少有人脱离间谍机构,进入外部世界工作。即便有人离开了,公开自己过去的经历也很难。因为广泛宣传在中情局工作的职业经历会激起非常强烈的反响,不管是单纯的好奇,还是对抗的情绪。
尽管如此,当这本书在我的脑海里开始成形时,我还是犹豫了。我没有心思来“全盘揭秘”;我不打算泄露机密信息或透露任何可能会危及与中情局相关联的人或行动的数据。之前,机构内凡是泄露信息的人都备受责难,我讨厌别人将我和这些人相提并论。除了手稿在出版之前要经过中情局内部审查委员会的批准,像所有的中情局前雇员一样,我写这本书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一方面,我坚信隐秘世界内的一些做法能让外界学到很多东西,书中给出了大量的实例和轶事,用于阐明本书中讨论的观点,我希望读者能从中受益。另一方面,我知道如何保守秘密——有大量信息由于某些正当理由被列为绝密。
在这本书中,我的目标是走精品路线,与读者分享足够多的信息,让材料可用、有用,不泄露任何可能危及过去或现在运作模式的来源或渠道。因此,特别是在本书的前几个章节中,我有时通过假设的例子来介绍广义的概念。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例子是虚假的或伪造的——只不过我使用了合成的人物和情形,尽量改变细节,使其不会暴露背后真正牵涉的人物和地点。所有用来描述我个人经历的例子都是非常真实的,而且能代表我自己特有的风格。然而,我还是很努力地消除可能会泄露他人信息或地点的任何细节。
纯化论者和我以前的同事可能会反对我交替使用不同短语的做法。因此,为了让那些顽固之人死心,让我们澄清事实以正视听吧:中情局官员不是“间谍”。间谍是犯间谍罪的人,这些人反对自己的国家。中情局招募间谍人员。然而,在这本书中,我用了很多不同的短语来描述来自国家秘密行动处的中情局官员:情报机构官员、秘密行动人员、卧底人员,对了,有一次或两次甚至用到了间谍和幽灵。以上短语除了最后两个其他都是准确的,而那两个也不过是想给人留下好印象罢了。
本书的基础在于,我非常喜欢卧底生涯,我对以前中情局的同事也非常尊重。这本书的目的在于介绍一些秘密世界的精彩技巧,让外部世界的人从中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