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的保安科科长那只是个名分。”吴林抽出一根烟扔给韩飞,自己又抽出一根点着了:“也没有奢望煤矿老总真的跟咱掏心窝子,那些矿上的保安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实际上涉及到大利益,遇到大危险,那就指挥不动了。打天下的还是自己哥们。”
韩飞左手抓着烟放在鼻子下嗅着烟丝的清香,却是没有点燃:“等我挣些钱就去上学,我对你的帮助是有限度的。”
“上什么学啊!”吴林不解的说:“白白浪费两年时光,出来之后还得找工作,财富和生命都浪费了。”
“谁的生命不是用来浪费的?”
“少跟我扯淡。”吴林骂道:“抽个烟都婆婆妈妈呢,要不就美美吸两口,要不就坚决的不沾边。看你那腻腻歪歪,扭扭捏捏的样子我就来气,真抽一根你能死了?”
韩飞把烟头放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拍拍手:“那我不抽了,好歹我也是半个医生,抽烟有害健康还是知道的。”
“纯粹是找别扭,什么大学生,什么医生,我还不知道你,纯粹烂人一个。”吴林斜着眼睛不屑的说。
“我立志做好人。”
“那你是真的找别扭?”吴林皱起了眉头:“有多少人想跟着我干呢……我不是小看你,就你这要学历没学历,要背景没背景,你去城里怎么混?跟着建筑工地当小工?出力流汗的人倒是很多,你自问能吃了那份苦?在村子里混也行,吴老在的时候村子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都不敢小看你,开个什么门市当个村干部很简单,现在吴老不在了,别说占集体的光了,你村西的房子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你除了跟着我干,别无出路!”
这个问题韩飞考虑了很多次,爷爷一死,自己人生的前途的确非常渺茫,可是跟着吴林干又能做什么,前途又在哪里?
韩飞咬着下嘴唇,迟疑的说:“吴林你也得听我一声劝,还是收敛一些好,将来别再被专政了……少做出格的事,雷子们不都是吃干饭的。”
“我比你清楚,而且比你对目前的形势理解的更为透彻……知道目前矿区为什么这么乱吗?不是因为雷子不作为,而是因为开元煤矿建立太快,以村为单位的各种势力还没有来得及分出胜负,大家谁都不服气,这才会打来打去。雷子自然也清楚,对很多违法现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全管他警力也不够……这就是机会啊!”吴林站起来拍拍韩飞的肩膀,豪情万丈:“在这段黄金时间我们要甩开膀子大干,把所有外来的本地的势力清除掉,我吴林要做矿区的老大,不管是卖酒的卖饭的卖脸的卖笑的全都得看我眼色行事。而且现在我的目标已经基本上达到了,除了韩山村的韩老虎,什么沈庄沈豪奇、孟丘的郭山义都被我打怕了。只要你肯帮忙,韩老虎这颗钉子顷刻间我就能拔掉他,到时候,你想要多少钱,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那还不是心想事成?”
吴林两眼满含期待的看着韩飞:“兄弟,帮帮忙?“
韩飞垂下眼帘摇摇头:“我不愿意,而且我认为你这想法是错的……打打杀杀得来的地位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危机四伏,俗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罪孽深重、迟早雷劈,还是找份正当的职业比较好。”
吴林有些恼怒,拿起韩飞放在桌子上的烟又抽起来。
“对了,我还没吃早饭,还没洗澡,你要是不理我,我自己去了啊。”韩飞拍拍口袋:“我兜里不是一分钱没有。”
吴林把烟扔掉,又掏出一串钥匙:“这样吧,你做我的会计,这间屋子以后就是你的办公室,桌子里有账本,都是东边这一片商铺送来的份子钱。……接着,收钱你总干吧!”
“份子钱?什么东西?”
吴林翻着白眼说:“保护费,真他妈的没文化。”
韩飞接过钥匙:“看来我不上你这条贼船也不行了……到底有多少保护费,你养得起我这个会计不?”
“酒店饭馆什么洗浴中心洗脚的也就是十三家左右,一个月平均每家五百多,不到一万吧。”
“这也不多。”
“打天下的期间,自然需要节俭点,等到把韩老虎打掉了,日子就好过多了。”
韩飞说:“我是说,做那么多违法犯罪的事情,才这一点报酬,真的不多。”
吴林没好气的说:“走吧,大学生,你倒是没有违法犯罪,谁给你一分钱……”
整个矿区被按照直通北面山坡上的职工宿舍楼的大路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的所有店铺都承认吴林是老大,而西边则是韩山村韩老虎的天下。
韩老虎和吴林自然是交过几次手,不过是平分秋色,大部分时间都相安无事,很少发生越界收保护费的事情,可是一旦发生了,必须得约定个时间重新打一场。
在一家名为铜锣湾的浴池里泡了半个小时,让搓澡工把全身都搓了一遍,看着纷纷扬扬的黑泥飘落下来,似乎几天来的空泛也不见了。
因为生气,吴林早晨找几个妞的承诺也没有兑现,韩飞当然不在意,真的有妞过来,乏空的身体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