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陈华不想起床,
就算他知道今天是年三十,他依然愿意躺在床上,抱着香风软玉假寐,
昨晚在亭子中玩的太晚,回來又和谢韫折腾了些许时间,一整天都在不停地消耗力气,完事儿后蒙头睡到天亮,现在他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在床上躺一天,
今天是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得老天爷照顾,外面居然沒有下雪,窗外天色大亮,而且还能看见久违的阳光,一股暖意让人甘愿窝在被子浑身慵懒,
“快起來了,”谢韫推了推陈华,脸有羞态:“昨晚玩的那么晚,回來还折腾了那么久,知道今天事多,还那么掏力,给我起來,”
谢韫的玉手,在陈华腰间拧了一下,在床上找到昨晚扯下的贴身衣物穿好,她已经先起床对着铜镜梳妆,
木梳青丝,执手婉转,流光侧见,竟是一个百媚千娇的可人儿,
陈华支起双臂垫在后脑勺靠着床头,他精赤着上半身,露出健壮的身体,铜色的皮肤,匀称的肌肉,看起來像某个不良纨绔和某位良家好上了,完事儿后欣赏自己刚才耕耘的良田千亩,
“晚上我还來不來,”厚着脸皮问了句,男欢女爱,一旦好上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谢韫白眼,慢条斯理梳着自己的头发,
她这个表情,就算是默认了,
这两天都是播种的好日子,可不能浪费了一兵一卒,
陈华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來,他的衣服简单,就是头发有点难搞,颇有披头散发的狂野,得找个东西捆起來,
床边铜盆里有打好的水,捧起來胡乱洗了把脸,神清气爽倦意全消,自己要回东厢去换一身衣服,就不留在这儿看谢韫梳打扮,叮嘱一声让谢韫早点过去吃饭,开了门,西厢的腊梅开得正闹,闻着一股暗香,沿着走廊就回去了,
早饭吃的是饺子,新鲜的韭菜猪肉馅儿,婉儿早晨亲自跑集市买回來,领着二丫,一面剁臊子,一面洗切韭菜,锅里的水早就烧开,二丫肚子都饿的咕咕直叫,老爷都还沒起床,二丫本想去**,结果被婉儿拉住,瞪了一眼,小丫头乖巧地蹲在饭厅门前挨饿楚楚可怜,
别人家都在准备中午饭了,二丫嘴里可恶的老爷才慢悠悠走來,谢韫迟他一会儿两人就像相约好來到饭厅,
“都饿了吧,饺子刚刚下锅,立刻就好,”婉儿像一个任劳任怨的小媳妇,忙碌着给一家老小准备吃的东西,
二丫端着一个大碗排队第一,嘴里面的哼哼声聋子都听得见,小丫头意见很大,主要是怪罪某人太能睡了,
饺子煮好了,盛了满满四大碗,除夕早晨吃饺子,是婉儿打小从自己娘亲那儿学來的,穷人家的孩子,一年就只有过年的时候吃得上一顿好的,所以,婉儿比谁都看重,除夕早晨吃一顿饺子,是她一生美好回忆,
解决了五脏庙问題,吃饱了就立刻有精神,今天会很忙,非常忙,家里所有人都要参与包括做年夜饭贴春联守岁等诸多过程,由于沒有祠堂,最重要的祭祖就免了,不过婉儿强烈要求,就算不能祭拜陈家祖宗,改祭拜天地,老祖宗都会在天上看着他们保佑新年平安,
不得不说,婉儿考虑的很周全,而且颇有主妇的领导精神,
摆上几盘果蔬点心,香烛纸钱样样不缺,就在侯爷府的院子中放上香案,陈华呜呼哀哉对着天地长嚎几声,反正他沒干过祭拜的事,谁笑他不专业都不会影响心情,一番装神弄鬼,最后向天作揖跪下磕头,做完一系列程序,除夕祭拜祖宗的事就完成了,
最浓重,最压抑的祭祖活动结束,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年夜饭肯定要早早准备,而且越丰盛越好,男人是不能进厨房的,所以想进厨房帮忙的陈华被婉儿赶出來,说他还有重要的事做,那就是贴春联,
厨房里面,谢韫帮不上忙,而且她也不喜欢进厨房,于是她就和陈华一起贴春联,
陈华的毛笔字着实不敢拿出來贴侯府门前献丑,好在有谢才女解难,谢才女书法专攻行书,写起來自有一种落花流水的快意,她写字的时候很认真,而且握笔的手看着有一股劲力,所以,写出來的对联,就连陈华这个门外汉都觉得写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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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增岁月不增寿,春满人间福满楼 ,”
昨晚咏雪的时候婉儿要求写一副春联贴门上,写对联陈华是外行,好在写春联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那种喜庆的意思就够了,过年自然是求福求寿求合家欢乐吉祥如意,综合以上参考,陈华想了这两句作为贴侯府门前的春联,
谢韫负责写,陈华负责贴,
贴对联的时候,大门口來了一个不速之客,
程处默赶着一辆拉满竹子的牛车慢悠悠驶向侯府,
看见陈华在贴春联,他立刻跳下牛车,屁颠屁颠跑來献殷勤,帮忙搬凳子,拿春联,脸陪笑意,纯贱人一个,
“蹭饭的,”陈华用眼神问候他,都年三十了,还不忘记來蹭饭,
程处默捎脑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