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人下去之后,几个村民在不远处始终都能听到不太清晰的哭声,哭声稚嫩且模糊,不断从坑的深处传来,仿佛有人在捂着婴儿的嘴,不让他们哭出声。下面的人发了信号,一盘一盘的绳子,还有钢丝绳就从上面抛下去。过了一会儿,四五个人就从下面上来,坑周围所有的人包括简易的滑轮一起运作。
但是他们想吊上来的东西非常的沉重,庄稼地的土壤松软,吃不住力,几个简易滑轮的支架很快就倾倒了,迫不得已之下,德国人才让等在附近的村民过来帮忙。最后,几乎是所有人从坑两边用人力硬拉。
开始的时候,村民不到坑里究竟有什么,当所有人一起用劲朝上拉的时候,坑下猛然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很清晰的婴儿啼哭声,帮忙的村民这次听的非常清楚,当时就吓了一跳,庄稼地下,怎么可能有这种声音?
所有的绳子都被绷紧了,紧跟着,就有一个很大而且很沉重的东西从坑底的一片泥里被拽了上来,之前下去的四五个人明显做了准备工作,这个沉重的东西应该是个方形的容器,口朝上,但是口被几层很厚的防水布扎住了,免的向上拖拽时灌进去泥水。
啼哭声就是从这个被扎住口的方形容器里发出的。
这个东西具体有多重还不好说,但是当时他们都用了全力,才一点点把东西给拉上来,扎口的防水布没有被解开,东西被拉上来之后,马上有人用水冲洗。
村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还记得东西大半的形状,不过他们怎么形容也形容不出来,有一个敦实的村民拿过嘉洛绒手里的纸笔,开始画。他画的很蹩脚,然而等小胡子到他画出的东西时,仍然大致能认出来。
那是一口鼎,方形的四足鼎,据村民说,虽然被埋在地下很多年了,但是这口鼎被弄上来用水冲洗掉泥浆,仍然保存的很好,小胡子判断,这是一口金属鼎,很可能是铜鼎。
而且那个敦厚的村民所画的鼎上,还有一条条弯曲的花纹,小胡子越越奇怪,但村民的绘画技术就是这样,他也无法和对方直接且详细的交流,小胡子想了想,自己动手把那些弯曲的花纹给重新画了一下,递给对方,让他辨认。
村民到小胡子重新画出的鼎身上的花纹之后,马上连连点头,说就是这样子的。这样一来,小胡子的心里就生出了一点点不同寻常的感觉。因为这其实不是花纹,而是龙纹。
龙纹鼎?
关于龙纹鼎,小胡子并不是不知道,至今出土的商周时期的龙纹鼎不止一尊,但是他在九层塔那边意外听到的那场奇怪的谈话中,也涉及到了龙纹鼎。
如果能进入特事办视野中的东西,那就不会是普通的东西,小胡子还不知道这尊方鼎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它和特事办很多年前从陕西弄走的那尊鼎有没有联系。这个地方太偏了,无法和外界联系,搞不到相关的资料。
这尊龙纹鼎被拉到地面之后,里面的啼哭声就听不到了,这么重的东西,德国人无法马上运走,当时抬到了一个帐篷里,可能进行了初步的鉴别,然后腾出一辆车子,连夜把东西给弄走了。从始至终,村民都不知道这尊鼎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也就是从这尊龙纹鼎出土之后,德国人可能感觉到这个地方还有别的搞头,他们遣散了来帮忙的村民,不允许他们再靠近作业地点。村民们又零零碎碎说了一些情况,他们说那个浑身血淋淋的藏人死去之后没有被埋掉,专门放在一个帐篷里,小胡子就觉得德国人可能还想从这个人身上找点什么线索。
其余的一些细节,村民们就说不清楚了,他们都感觉这些外面来的人是在做可怕的事,所以村子里人心惶惶,尤其是那座坑里传出的婴儿啼哭声,让人一个劲儿的起鸡皮疙瘩,他们唯恐这些可怕的事会殃及他们,毁掉赖以生存的耕地。
在和村民交流期间,小胡子暗中无数次仔细观察了他们的六指,所有人的六指都长在左手小指旁,这种六指不是环形的,但有很大的弯曲度。几十年前那种淡红色的青稞所带来的副作用已经过了高峰期,虽然村子里现在的人基本都是六指,不过有两个新生儿的手非常正常,这说明青稞所深入人体产生的奇妙的作用渐渐消失了。
听村民讲述完这些之后,小胡子有些犯难,他想亲眼那尊龙纹鼎,但已经被运走了,他还想那个下坑之后被弄成血人一般的藏人的尸体,不过庄稼地那边的戒备很森严,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机会。
小胡子微微皱起的眉头引起了嘉洛绒的注意,她歪着头想想,对小胡子比划,问他是不是想要到那边去。
“你有办法吗?”小胡子随口问了一句,但是心里同时还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感觉自己无形中和嘉洛绒又贴近了一些,自己刚刚在思考怎么才能找机会去,嘉洛绒仿佛就能出他的心思。
嘉洛绒微笑了一下,对小胡子示意:办法总是有的。然后,她抬手指了指天,说要到天黑之后。
接下来,两个人就在一户村民家吃了些东西,嘉洛绒的饭量很小,只喝了点酥油茶,吃了一块糌粑就饱了,她跑出去和几个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