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这边是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样,韩雍却是目瞪口呆,看着有如流星般飞来的火球,面色难看之极,不仅止于他,周围的部将们也都是一幅不敢置信之色,刚刚那满船的哄笑声,就好象一记响光的耳光,狠狠抽了他们每人一整脸!
韩福仿佛见了鬼似的,喃喃道:“秦军的投石机怎可能打过来?他是如何把投石机安装上船?楼船装投石机尚属正常,可他的船也是斗舰皐。装寰蚽àme巴掌大的地方,难不成是靠着船头那几个外形古怪的家伙?这这怎么可能?”
受到提醒,众人均是直直盯向了秦军安装于船首的弩炮,这么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一道道火球从中腾空而出,他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遍又一遍的揉着眼睛,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他们的主观愿望而有分毫改变。
在他们的认知中,投石机越大,威力也越大,而在对方船首,大船安装四架,小船安装三架,这说明秦军的投石机体积既小重量也轻,这可能吗?他们的三观已是彻彻底底的被颠覆!
“莫非是江神奇相在相助秦军?”一名部将突然面色煞白,目中射出了一缕恐惧。
又一名部将一脸懊恼的接过来道:“定然如此,但咱们也请了东海青龙王,为何还不显灵?莫非是青龙王嫌那十对童男童女太少了?早知道就该多带上几十对啊!”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起来,他们把弩炮的威力归功为江神奇相施展的法力。与先前嘲笑云峰不懂水战时的嚣张大相径庭。每个人均是现出了又急又怕之色。
“够了!”韩雍心头涌来一阵烦躁。猛一挥手止住喧哗,这才冷哼一声:“难怪秦王有恃无恐,竟敢以区区三百条船来犯我水寨,原来有利器傍身!他如何把火弹投掷过来姑且不论,是否真有奇相相助也不必深究,但你们看,他的攻击点全部集中于船首,船上看不到拍竿。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只能远攻,不能近战!舍本逐未,不过是贪图一时之花哨罢了,我军只须散开船队,由侧面接近,发挥出利于近战的优势,以优势数量围殴于他,何愁不能击破秦军?快,按老夫意思,速向各船传令!”
这么一说。众将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目中重新现出了神采。信心也是一点点的逐步恢复,想想也是,海面那么大,风浪又颠簸,秦军船头稀稀落落打来的火弹,能有几成命中?就算被烧掉几艘战舰,也于大局无损,部将们纷纷现出了赫然之色,更有人竟然臊的老脸通红。
全军上下接到信号后,立刻调整航向,原本较为松散的阵形散的更开,各自瞅准目标,向着秦军舰船的侧舷驶去。
“哈哈哈哈~~”蒋炎看到这一幕,控制不住的捋须大笑:“韩雍倒是配合的很哪,知道我军长于侧舷攻击,这真是磕睡送上了热枕头,哈哈哈哈~~”
谢尚虽是脸孔憋的通红,但在长者面前,他可不敢肆无忌惮的放声狂笑,尽管他非常想,不过,他的心里却是纳闷,韩雍怎么回事?竟会自已送上门来找虐,这倒好,省了校正方位的功夫。
如果真有神灵从天空俯瞰,会看到此时的海面,一大一小两团黑点正在急速接近,倾刻之间,已然相互穿插交错在一起。
“谢将军,左舷有敌船靠上来了!”一名亲随伸手一指,向谢尚大声提醒。
谢尚一看,左前方约五百步,一艘斗舰正急速向自已的帅船冲刺而来,舰上几十名水手全力操纵着拍竿,由于海面的颠簸远甚于江面,稳定住巨石的平衡也更加不容易,他们喝着整齐的哨子,每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而船仓中,具装甲士也在鱼贯而出。
谢尚冷冷一笑,转头唤道:“传令,微调航向,全速前进,至三百步发射弩炮!”
舵手一个左满舵,操帆手与桨手相继作出配合,“哗啦啦!”一阵巨大的白浪由船只右侧涌出,压迫船头转向左侧以高速向着敌舰平行驶去。
接近中,敌舰也在时刻调整方向,但谢尚的帅船只要一发现对方的船首稍有偏移,立刻就跟着调整,是以始终大致保持着平行。
“左舷,准备!”
“砰砰砰~~”一阵声响之后,左舷的弩窗全部打开,每一个孔洞都透出一柄森森黑影。
“放!”
“绷绷绷~~”弓弦震动中,二十条黑影有如二十条出水蛟龙横掠水面,乌光一闪之后,目标敌舰已是木屑纷飞,船舷乍现六只面盆大小的窟窿,一字排开,整整齐齐!
三百步的距离,二十发六中!
弩炮发射的是犁头镖,只不过,用于投掷的犁头镖是软杆,投掷出一刹那的震颤有助于保持飞行姿态,而弩炮用犁头镖却把软杆换为了硬木杆,在巨大的初速度下能够最大可能的保持弹道平直。
以人力投掷的犁头镖,只能在二十步上下把船舷击出一个碗大的黑洞,但弩炮的力量岂是人力可比?发射的犁头镖,可在三百步外对敌船造成面盆大小的破坏!
“好!”见到这惊人战果,谢尚忍不住双掌重重一击,他就看到海水在海浪的拍击下,一波接一波向着洞口内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