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滔滔不绝的帮袁耽出着点子,钱凤立在一旁呆呆看着,他原是王敦的亲信,自是感受最深,王敦待人虽看似推心置腹,却始终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俯视众生,以有用无用,是否忠心作为衡量手下的标准。
那么,袁耽对云峰有用吗?答案不言而喻,袁耽对云峰忠心吗?二人没有从属关系,又谈何忠与不忠?而云峰循循劝诱说了那么多,完全是出于朋友之间的义!
钱凤跟了王敦那么久,一双眼早已炼就了火眼金睛,他一点都看不出云峰的劝诫含有作戏的成份,只能说,云峰是以真诚相待袁耽,是真心为了他好,是真的希望袁耽能戒赌,做出一番属于自已的事业!一时之间,钱凤的心里百感交集,能跟在这人的身后开创出一番盛世,是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份啊!
温峤却在暗骂着自已目光短浅,瞧人家荀崧,把一个女儿生生养到了三十多岁不嫁人,再看看弟子庾亮,有成为国舅的机会摆在眼前却不动心,如今都送到了云峰身边,这就是有远见啊!自已呢?两个女儿那么早就嫁了出去,哎~~还是没眼光!温峤捋了捋须,凭空生出了一丝悔意。
张灵芸与苏绮贞也是脉脉含情的凝视着云峰,她们愿意相助这个男人成为天下之主,却不愿他变为猜忌自私、刻薄寡恩的无情帝王,今天的云峰显然没让她们失望。在对于袁耽一事上表现出了情义。二女不禁相视一眼。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一旦云峰有变质的苗头出现,将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拉回来!
“袁彦道,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咱们的期待哦,将来你做大了,很可能成为天下首富呢!”庾文君的鼓励打断了众人的心思,均是微笑着看向了袁耽。
云峰也跟着劝道:“袁彦道,赌业乃暴利行业,将来赚取的钱财恐怕你难以想象,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唯利是图,开赌场的目的是给人一个娱乐消遣、发泄情绪的场所,不是使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否则就不是行善而是作虐了。当然,这其中的尺度很难把握。需要你自已慢慢琢磨,不过本将相信你,只要心存善念,必有一天可以做到,将来你就是赌门祖师爷!另外赚取的钱财也需要回馈一部分于民间,比如修桥铺路、救助贫民、开设书院,资助贫苦孩童就读,总之,如若有心,善事是做不完的。天下不是本将一个人的天下,你袁彦道也有份!在场的或不在场的,人人有份!咱们一起努力,何愁天下不能大同!”
这一席话,袁耽听的热血沸腾,就连面孔都涨的通红,他无端的生出了一股使命感,自已的肩头压着千钧重担,仿佛缺了他袁彦道,这天下的百姓似乎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钱凤、温峤与谢尚也不好了多少。这三人均是目爆精光,眼前现出了一条金光大道!张灵芸与苏绮贞却仅有些小小的心情激动,她们对于云峰蛊惑人心的这一套把戏听的太多,说句难听话,耳朵都生了茧。几乎就免疫了。
正当云峰暗暗满意的时候,“扑哧~~!”一声轻笑传来。袁女正忍不住的笑道:“阿兄,您这赌业的祖师爷可真是了不得啊,哪!每家青楼都供有管仲的画像或是塑像,将来您也是这样,每家赌场都得供着您呢!”
“呃?”袁耽的满腔热血再一次被浇灭,青楼祖师爷绝对不是什么好路数,只怕管仲的阴灵于地下得知,都会羞愧的转个身,再没脸仰面朝上躺着了,不由得,袁耽现出了尴尬之色。
“哈哈哈哈~~”温峤突的爆出一阵狂笑,这发自内心的欢笑迅速波及到了船上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笑的乐不可支,最后,竟连袁耽自已都笑的前仰后翻,直不起身来。
接下来的几天,船上的气氛非常融洽,云峰与温峤、钱凤交换各自对于治理天下的看法,总的来说,钱凤就是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温峤受玄学影响,人生观追求个性独立,讲究个体自由,宇宙观较为贴近现代宇宙大爆炸理论,政治观具有朴素民主的雏形,云峰的主张则又要进步了许多,通过互补,三人均是大感有所裨益。
大江建康至武昌段的长度约为一千四百里,借助风帆与人力,虽是逆流而行,战船的速度也能达到日行二百里,比步卒或是骑兵不疾行时都要快上许多,于六月二十二日,水陆两路分别抵达了武昌城下。
由于温峤的挽留,云峰全军将于武昌暂歇一日,第二天启程前往江陵。
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大开,州府各级僚属列队出迎,这些人都是降将,大多数身上带伤,甚至还有衣衫破烂不整的,云峰认识的只有一个邓岳。
待众人参见过温峤,云峰从后队走出,向邓岳微笑着拱手道:“邓将军,旬月不见,可曾安好?可与陶侃生出冲突?破城时俚僚可曾劫掠百姓?”
邓岳与其他官员均是一怔,眼中现出了淡淡的感激,随后邓岳又迅速老脸一挂,显得又羞又愤,恨恨道:“依照云将军叮嘱,老夫引军回返后便暂时降于朝庭,与陶侃作下约定,一不参与攻城,二不允许俚僚洗劫城池,一时倒也相安无事,未料到,城破后,俚僚竟索要酬金,放言若得不到钱财,就纵兵劫掠!
陶侃这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