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惊叫,犹如一点火星被投入油锅,立刻引发了变故,整个鸟群莫名的燥动起来,有的鸟儿展翅直往高处飞去,有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向四下里奔逃,更有些性情凶悍的海鸟,竟发疯似的冲向庚文君,围着她又啄又抓!
“啊!啊!走开,走开啊!”一声声尖叫接连响起,庚文君双手死死护住头脸,勉强爬起来向外奔逃,却不料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再次摔倒在了地面,而鸟儿却象不要命一般,伴随着叽叽呱呱的鸣叫声,与扇动翅膀的呼呼风声,前赴后继的向她猛冲而去!
一时之间,场面一片混乱,鸟毛到处乱飞,黑的、白的、灰的漫空飘荡,在上千只凶猛海鸟的围攻中,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仅护住头面正满地打着滚。透过鸟儿飞舞的缝隙,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庚文君全身上下,包括头发、脸庞均已沾满了黄绿色的粘稠状物体,尤为可怖的是,随着部分鸟儿的升空盘旋,天空中的黄绿色小块有如下雨一般的哧哧直往下落!
众人均是大感骇然,无不面面相觎,终于明白了云峰先前的话中之意!
荀灌娘面色一沉,不悦道:“断山,你明明早知有此结果,为何不出手阻拦?为师知道了,你是想看文君的笑话是吧?怎么说她也是你师妹啊,哎,算了,你快点把文君给救出来罢?”
云峰一股委屈涌上心头,谁没阻止她了?她不听。能怪得了谁?不过情况紧急,这会儿也没时间辩解,连忙看向苏绮贞道:“绮贞,还是你去吧。男女授受不亲,本将不大方便啊!”
苏绮贞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连连摇起了头,为难道:“这个....末将也不方便,文君怎么说也是灵芸姊姊的师妹,论起亲疏远近,您比绮贞更加合适。”说着,竟勒马向一边闪开了几步。
云峰再望向其他人。所有人均是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看他,也不能怪他们,此时的庚文君的确太恶心了,至于袁女正想都不用想。这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这一路还是庚文君带着她的呢。
“啊!救命啊,师尊,快救救文君啊!”庚文君的尖叫声越来越急切。
荀灌娘催促道:“断山,你还犹豫什么。莫非非得看到文君受伤破相你才甘心?不是为师不出手,咱们女子的确不合适出面,而你们男人不同,脏惯了。待会儿回营好好洗浴一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快去,再耽搁文君真要出事了。”
云峰的脸变成了苦瓜脸。然而,荀灌娘说的也在理。女人嘛,都爱干净,谁也不想身上沾满了黄绿色的小块块,当即一咬牙,却没忘记抓了只头盔套在头上,飞身下马向鸟群猛冲而去!云峰速度极快,鸟儿还未扑来便被迅速甩在了身后,正当其面的则撞了个翅断骨折,跌落地面哀鸣不已!
数息功夫,云峰已冲到庚文君身边,正待探手去抓,心里却产生了一丝犹豫,一想到呆会儿得抱着这么恶心的一个女孩子在怀里,他的脸色不禁变的比漫天飘落的黄绿色小块还要绿!
“走开,呜呜呜”庚文君的哭叫声撕心裂肺,云峰一狠心,不再迟疑,双手呼呼连挥,把四周的鸟儿扫了开去,然后抱起庚文君,也顾不得污秽,把她那张黄绿色的脸庞贴在自已胸前保护好,一个转身就向回跑!而庚文君仿佛遇上了救星一般,四肢一缠,有如一只树袋熊紧紧挂在了云峰身上,令他的心脏忍不住的一阵阵抽搐。
“呱呱呱!”鸟儿嘶叫着尾随追来,云峰闷头一路飞奔,快速跨到马前,凌空跃起稳稳坐了上去,拍马便逃!嘴上连声急呼:“大伙儿快跑,放箭,放箭!”
其实不用云峰招呼,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妙,均是调转马头向着原路逃返,袁女正改由荀灌娘抱在怀里,亲卫们则解下弓矢一箭箭的向后射出,他们也不用瞄准,每一箭都能令一只或数只鸟儿坠落地面,天空中呱呱的惨嘶声频频传来。
亲卫们手法娴熟,拨箭、搭上、转身射出,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令荀灌娘不由得暗暗心惊。也不怪她,云峰军中的返身回射使用次数并不多,外人很少得知,就连张灵芸、庚文君都没见过,因此也从未向她提起,乍一见,难免会受到震憾。
马蹄声得得作响,约奔出了近十里,或许是鸟儿伤亡太多产生了恐惧,也或许是把来犯之敌驱逐出了自已地盘,总之,身后追赶的鸟儿渐趋稀少,直至不见踪影。
众人松了口气,纷纷勒马停住,均是一脸后怕之色,之后古怪的相互看了看,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哄笑声骤然爆出并速速汇成了一片,就连荀灌娘的脸上也现出了些微笑意,真的难以想象,竟被一群鸟儿追的亡命奔逃,说出去挺丢人的。
云峰却没一点觉得好笑,骑在马上还未留意,可是一停下来,身周的狂风再一减弱,顿时,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钻,令人胸腹翻腾。云峰无奈的看了眼庚文君,伸手推了推她:“庚小娘子,你可以下来了,现在安全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倒令庚文君回过了神,自已满身恶臭搞成了这幅模样,以后哪还有脸再见人啊?不由得又羞又愤!“呜呜呜”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她双目紧闭,鼻子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