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许久,先告辞了,改天再来看少夫人。”苏念锦坐不住了,起身道。
“苏姑娘慢走。”宋箬溪自然不会留她,“香朵送客。”
等香朵送苏念锦离开,邺淑婷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怯怯地道:“嫂嫂,我把你的客人赶走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你每天来陪我,我就不生气。”宋箬溪笑道。
“嫂嫂不嫌我烦,我天天来陪嫂嫂。”邺淑婷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状。
“我听奶娘说,你的棋艺是你哥哥教的,我们来对弈一局吧。”宋箬溪道。
邺淑婷促狭地挤了挤眼睛,“嫂嫂是不是想哥哥了?”
宋箬溪笑而不语。
邺淑婷上前握住她的手,“嫂嫂放心,哥哥把事情办妥,就会平安归来的。”
宋箬溪回握她的手,道:“他一定会平家归来的。”
“嫂嫂,我们来下棋吧!”
姑嫂一局棋下到黄昏,邺淑婷以五子告负。
宋箬溪留邺淑婷吃过晚饭,才让人护送她回西苑。
第二天是腊月初五,登瀛城的习俗在这天吃五豆饭,宋箬溪一早就被满院子的香气弄醒,香绣和青荷进来伺候她梳洗。
欧阳氏吩咐院子里的去给各房送五豆饭,越早越好,赶个喜庆。澹宁居的五豆饭,是蚕娘带着巧桃去送的,顺便打探郴州的消息。
宋箬溪吃过五豆饭,穿着半旧的银红小袄,坐在暖阁里抄写药师佛的十二大愿,正抄到,“第六大愿,我愿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其身下劣,诸根不具,丑陋顽愚,盲聋……”蚕娘走了进来。
宋箬溪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抄写。
蚕娘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少夫人,刚刚郴州的州府派人送进来一份公函,城主看过后,非常生气,在文澜阁里,痛骂了许久,隐约传出来一句是无孝无悌。”
“无孝无悌?确定没有听错吗?”宋箬溪脸色微变,善事父母者曰孝,善事兄长曰悌。无孝可以指的是五个庶子,邺疏华有两个庶弟,无悌指的是谁?邺孝恭?还是邺孝良?邺孝恭借伤不离城,会不会是苦肉计?
“城主连说了三遍,应该不会有错。”蚕娘沉声道。
说了三遍,表明邺繁十分震怒,事情也很严重。
宋箬溪心一阵慌乱,手中的毛笔抖了一下,一滴墨水滴落在纸,把纸给弄脏了,“少城主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打听出来,不过少城主应该无恙,因为城主并没有派人前往郴州。”蚕娘分析道。
“我要知道确实的消息。”宋箬溪放下手中的毛笔,“你去叫红绡进来。”
蚕娘出门把红绡找了来。
红绡进来问道:“少夫人找奴婢什么事?”
“红绡,你马上出城一趟,看派去郴州的人回来没有,情况究竟如何?”宋箬溪道。
“少城主一定吉人天相,少夫人不必太过忧心。”红绡安慰她道。
“快去快回。”安慰的话,无法让宋箬溪安心,除非邺疏华现在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面前。
红绡回房换了身衣服,拿着出城的令牌匆匆出了院门,往城门去。
宋箬溪默默的坐了一会,不知道要做什么,想了想,把那弄脏的纸揉成一团,丢在一边,另换了一张纸抄写。
“第一大愿:愿我来世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随形,庄严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无异。”
……
“第七大愿:我愿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众病逼切,无救无归,无医无药,无亲无家,贫穷多苦。我之名号一经其耳,众病悉除,身心安乐,家属、资具悉皆丰足,及至证得无上菩提。”
……
“第十二大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贫无衣服,蚊虻寒热,昼夜逼恼。若闻我名,专念受持,如其所好,即得种种上妙衣服,亦得一切宝庄严具、华鬘、涂香、鼓乐、众伎,随心所玩,皆令满足。”
抄完一遍,宋箬溪亲自拿到佛堂供在佛面前,双手合十,“我佛慈悲,请保佑师兄早日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