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墙角?他们办好事那时候,你应该还在宫里。”宁天歌悠悠反驳。
墨迹嘿嘿一笑,“那个时候当然不在,不过就在刚才,太子正抱着太子妃打自个儿耳光呢,要知道这么个经过还不容易。”
她流露出一抹嘲讽,想不到太子对宁采诗倒是一片真情。
墨离收起抚摸四喜的动作站起身来,负手立于院中,苍穹高远无限,银色的月华倾泻了整个天地,肃冷沉凉。
一如他此刻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息。
他语声淡淡,“今晚的月色,很美。”
——
也许,这一场疾风骤雨便已意味着今晚注定不可能是个寻常的夜。
子时过后的宁府,一片寂静,几道身影先后从一个僻静的小院离开,隐没在京都城内的街巷中。
而在此时,有个地方亦同样不平静。
太子府。
宁采诗面容惨白,两眼空洞地望着床顶,自醒过来之后,便再无说过一句话。
“诗儿,来,喝药了。”墨承小心地将她扶起,从春梅手中接过一碗浓稠的药汁,凑近她的唇边。
宁采诗慢慢垂下眼睑看着眼前的药碗,又缓缓转动眼珠看向他,半晌,突然打翻了药碗,发狂地叫喊:“我不喝我不喝我不喝……”
瓷碗落地,碎片横飞,药汁四溅,苦涩的味道充斥一室。
春梅夏荷满面惊色,连忙跪下。
墨承顾不得满手药汁,将她死死抱住,“诗儿,小心身子,太医说你情绪不能激动。”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宁采诗拼命扭动身子,只是全身无力,又被他用力抱着,根本动不了多少,脸上已满是泪痕,“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是你,是你……”
墨承铁青着脸,没有再言语最新章节。
宁采诗犹处于癫狂状态,两手不断地捶打着,口中不断地哭喊,未过多久,竟一口气接不上来,再次昏了过去。
“再去熬碗药来。”墨承将她放回床上,头也不回地吩咐。
春梅连忙退了出去,夏荷小心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墨承坐在床头,盯着宁采诗一夜之间憔悴下去的脸颊,双拳越握越紧。
若非因为墨离,今夜两人何至于此,他又怎会失去他与宁采诗的孩子。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其他女人不是不会生,而是他一直没给过机会,却不想,这个孩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扼杀。
这一切,都是因为墨离。
墨离不死,宁采诗永远都不会有对他死心塌地的一天,而他,亦永远不能安心。
坐了许久,墨承正打算在旁边的小榻上和衣小憩片刻之时,门外却响起侍卫的禀报,“殿下,兵部尚书宋海宋大人求见。”
宋海?
这个时辰?
他倏地坐起,看了眼床上的宁采诗,之后大步走出。
“宋海在何处?”
“属下已带宋大人在书房等候。”
墨承冷着脸快步走向书房,非紧急万分之事,宋海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找他。
推开书房的门,宋海正不停地来回踱步,手中捏着一份信函,神情十分焦灼。
“殿下。”一见墨承进来,他立即就要行礼。
“罢了。”墨承抬手制止,“发生了什么事?”
宋海将手中信函双手呈上,“殿下,您先看看这个,看过自然就明白了。”
墨承接过迅速展开,然而神色越来越冷,到最后将那纸笺一揉,用力捏在掌心,“调动京畿护卫营?”
京畿护卫营兵力两万,负责京都防守,属兵部管辖,而兵部又由他掌管,有关兵部事宜一向由他说了算,此时皇帝要调动他的京畿护卫营,是什么意思?
这一瞬间,他已隐隐看出事情的不对劲。
“正是。”宋海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正式调令还未下,但若是皇上旨意下达,只怕殿下对京畿护卫营便再无掌管之权。”
墨承紧攥着掌心那团纸,手背青筋暴突。
先是将他禁了足,不许他出太子府,如今又要调动他的京畿护卫营,难道皇帝对他已起了疑心,想削弱他的兵权?
在金銮殿上,他呈上去的那封密函是假,而墨离的那份却是真,皇帝眼力奇准,定能看出真伪,如果真是这样,他私下与天祈结盟的事断不能为皇帝所容忍,那么,削他的兵权便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来得未免太快,快得他措手不及。
“殿下。”正在他皱眉思索之际,门外又传来贴身侍卫的敲门声。
他脸色一沉,打开房门,那侍卫立即将手中一个细小的竹筒交给他,低声禀道:“殿下,这是刚刚收到的密信。”
墨承脸色更为阴郁,这密信他自然再熟悉不过,这是禁卫军统领段明德从宫中送出来的消息,若在往常,他会面不改色,然而在这个时候……
小小的竹筒顿时变得异常沉重,他将它收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