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一次袭来,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身边一只温暖的手握了过来,与她紧紧交握,给人一种安定。
“什么都不要想,有我在。”墨离牵着她往前走,低沉的嗓音有种舒缓人心的感觉。
她心里一动,静了一下偏头看他,“你还怕水么?”
他几乎很快就明白过来,缓缓笑起,“不管怎样,我都在。”
她脚步一顿,火光映着两人面容,两双一般漆黑的瞳眸明亮若琉璃,铺展着点点弥灿光辉。
他以为她还深陷于过去的阴影,她便用他曾经的阴影来反问,他向来聪明,一点就透。
既然他在经历了上次入水之后,对水已无惧,那么她也一样。
但他依旧说,不管怎样,他都在。
简单的七个字,却胜过世间一切浓情蜜语,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不要这样看着我,否则我会……”墨离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呼,好冷……”离两人一丈开外的墨迹显然已经受不住,腾地往后退出老远,搓着胳膊一脸嫌弃地望着他们,脸上只差没刻上“肉麻”两字。
旖旎的气氛被破坏殆尽,墨离身上顿时寒了几分,皮笑肉不笑地回头,“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丢出去!”
“别别!”墨迹连忙摇头,颇为痛苦地说道,“可是主子,虽说我不算是个外人,但我就在你们后头跟着,好歹也顾及下我的感受。”
“你可以把脑袋缩进脖子里,或者可以选择失明失聪。”
“主子,那样难度太高了吧?”墨迹一脸苦相,“脖子就那么粗,脑袋再怎么缩也缩不进去。要选择失明或者失聪就更难了,眼睛耳朵长在那里,怎么可能看不到听不见。”
墨离冷冷一笑,“我可以帮你把眼睛耳朵从你脑袋上取下来。”
墨迹惊恐,“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没了眼睛耳朵我还怎么活下去!都说天下最毒妇人心,依我看,他们都说错了,主子才是那个最毒的人。”
“要不要毒给你看看?”墨离忽然很是温和地笑,朝他走了一步。
“不要!”墨迹跳起,“主子,我错了还不行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个聋子,瞎子,不该看的不该听的,我一概看不见听不见,成不?”
墨离不语,只是笑如春风,又往他走了一步。
“娘啊,您为什么去得那么早,儿子想你了啊……”狭长的通道中突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干嚎,凄厉似鬼,“娘啊,早知道儿子要被人割了耳朵剜了眼睛,您还不如带着我一道去阴曹地府,咱娘儿俩也好作个伴啊……”
“停!”墨离倏地沉下脸来,“你若敢惹你娘不安生,索性我就成全了你,让你去给你娘作伴去!”
“……”墨迹顿时老实地闭紧嘴巴,嚎也不嚎了,抱怨也不抱怨了,连声哼哼都咽回了肚子。
眼见着真惹了墨离生气,他反倒安分守己得很。
宁天歌抽了抽嘴角,无语。
见墨离仍沉着个脸,她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脸,“来来,笑一个。”
墨离绷着个脸,看了她半晌,“给钱么?”
……
她语噎,干瞪着他,竟不敢相信这话是他问的。
墨离再也绷不住,摇头笑出声来,牵起她继续往里走。
木然地走了几步,宁天歌无声地弯起嘴角,不管如何,高兴了就好。
回头看了眼墨迹,却他低着头甚是憋屈地远远跟着,完全没了刚才的斗志,恐怕自己也意识到说错话了。
墨迹的母亲,墨离的乳母,想必对墨离也是极重要的。
在兰妃关入冷宫直至死去,那段时间里唯有乳母带着几名贴心宫婢在他身边,与其说侍候,倒不如说守护更贴切。
在生死紧急关头,墨迹的母亲不止一次地护他逃过灾劫,这份情,是谁也抹不去的。
也正是如此,他与墨迹的关系一直非主非仆,更象亲人多一些,在言行举止上亦多有纵容,但这次墨迹拿他的生母来玩笑,墨离是动了真怒。
------题外话------
昨晚一夜没怎么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