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燕太师躬身行礼,眉宇间的尊敬与崇拜如此明显。
燕文书是承天国的博学大儒,在文人学子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比拟。就连乾闽帝见了他也是带着三分敬意。
“快坐快坐~青峰啊,你这人就是太死板,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们是忘年之交,是朋友,下了朝就不要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你就是不听。”燕文书拿起一只玉杯,笑谈。
郁青峰本能的伸手去帮他,“太师,您别动,让下官来……”
“看吧,看吧!”燕文书笑着摇头,“你这性子啊,是一辈子都改不了咯~难怪呢,会被煜儿哄骗得团团转,累死累活的帮了他十几年,还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提到太子,郁青峰神色顿时谨慎,那忠心耿耿的摸样看得燕文书又是一阵摇头。
郁青峰面色肃穆道:“下官的命是太子舍身救回来的,即便是太子让下官去死,下官也毫无怨言。”
“所以说,你这人啊,就是太死板!”燕文书提着玉壶,喜滋滋的给自己添了杯热茶,举到鼻翼下闻了闻,浓浓的馨香扑鼻,惹得他全身鼻孔大张,舒服得像是大冬天泡在温泉里似的。
“下官死板有何不好?至少不仅太子放心,连太师您也放心。”郁青峰虽然呆板认死理,可他脑子却是很好使,不然也不会成为太子少傅,不会成为内阁学士。
“本太师放什么心?”燕文书依旧笑得温文儒雅,吹了吹热气腾腾的毛尖儿茶,浅浅喝了一口,清香的茶水像是甘露,滋润整个心田,“如今啊,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年轻人的战场,是胜是负,都与本太师无关,你说本太师有何不放心的。”
“……”郁青峰只笑不语,燕太师到底关不关心太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提到年轻人,燕太师便想起了呈以墨,别有深意的笑了笑,“雷霆王倒是养了个好女儿,其他书友正在看:!”
“太师为何这般说?”郁青峰困惑不解,世人都说平安公主残暴狠辣,骄纵蛮横。可看燕太师的神情,却带着欣赏。
童思河上凌迟刁奴那日,郁青峰正好休沐在家,并未见过那一奇观,事后到了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全是说平安公主如何酷戾毒辣,如何心肠歹毒之流的话。无风不起浪,郁青峰虽然不全然相信,可也信了五六分,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看向呈以墨时都带有偏见,自然而然也就没发现今日的不凡之处。如果以他平时的聪慧,定是不会问出此话!
“今日雷霆王见着十万铁骑时那抹惊诧之色说明他并不知道那十万铁骑的存在!”
燕太师漫不经心的语气惊得郁青峰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那震惊之色丝毫不亚于亲眼看见‘狮子’山坍塌!
他张了张嘴,半响才发出声音,颤抖着唇问,“太师的意思是……那、那十万铁骑是是平安公主养的私兵?!?”
说到‘私兵’二字,声音骤然拔高!
此话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随即又自言自语的否决着,“不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虽说是公主之尊,可除了公主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养在闺阁中的无知妇孺,哪有能力养十万私兵!且还是十万铁骑!
太荒唐了!太荒唐了!
这比弄塌‘狮子’山还难以让人接受。
也许就是因为难以接受,所以无人敢如此想!无人敢如此说!都只以为是雷霆王在扮猪吃老虎。打着贪财好色的幌子,实际上早在背后出谋划策多年,不然也不会有今日‘十万铁骑献礼’一事。
云泽王府,听雨轩。
云泽王倚在窗前,出神的看着雨滴如线的顺着屋檐落入那满池清荷中,手里捻着一颗漆黑如墨的棋子,只听他低低念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老来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霓裳给他换了盏烛光,进来便听到他的低念,眼里涩涩的疼。不为自己,只为他。她一直都知道主子羡慕那些侠客的爽朗豪迈,羡慕那些文豪的洒脱自由;她也知道他最大的梦想不是坐上那金銮宝座,而是在闲暇时能煮一壶小酒,泛着轻舟,漂流在清幽的山河之中,笑看花开花落,淡看云卷云舒。
可为了守住那一方封土,他不得不放弃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融入朝堂,与天斗,与人争,势要为云泽一方百姓争得一个安乐之地!
“王爷,夜深了,您歇着吧。”霓裳站在他身后,为他理了理披风,扫去肩头的尘埃。
云泽王收回视线,看着身前的一盘棋局,将手里的黑子在一处空地落下,幽深的目光看着这满局的乱子,“真是可惜了!本该是盘好棋,却因这个一颗棋子乱了整个棋盘……”
霓裳本是玲珑剔透的人儿,自然能听出他的意思,“王爷,您说的可是雷霆王爷?”
“本王原以为,我们三王之中,最狡猾最狠辣的莫过于风昊王了,不想他雷霆王才是隐得最深的那个。好啊,好啊……本王就说嘛,雷霆老王爷那般惊采绝艳才华横溢的人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