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入火门的那刻,一波一波的热浪扑面而来,看着那些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桌椅,陆黎诗想所谓的焚烧地狱罪人的业火也不过如此吧!
万幸是这旅店的楼梯是用硬度很高的橡木做的,还没被烧得载不动人,陆黎诗立刻往二楼跑,然二楼的浓烟比一楼更甚,都呛得人无法睁眼了,但也顾不上其他,而当她走到最里面的时候真就看见那人说的大花架。
陆黎诗抬脚就去踹门,虽料想是里面有重物顶着,因为门是由外朝里推开的设计,开了门那花架自然就会跟着栽进去,然她还是踹不开,不想再耽误时间就又去踹花架,可那花架与房间大门卡得太死了,只听到一声一声近似绝望的闷响,同样没有移开分毫,直到力竭了,加上严重缺氧,她才不得不放弃这无用功。
停下后用力的甩了甩脑袋,继而用袖中的匕首捅开房间的窗户纸,看到吴长卿和信儿抱在一起趟在里面,再踮起脚往门那边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挡着,这一看哪里是什么重物?根本就是门后边插着门闩!一个猜测瞬间闪过脑子,气得她当场就骂了一句脏话。
这尼玛不是想伪造成他们俩殉情的假象吗?那混蛋还真是做得滴水不漏啊!
然现在不是她发脾气的时候,得想办法从里面把门闩拿掉,但她个子本就不高,窗户开得又不矮,且周围又没有任何可以踮脚的东西,她翻不进去,情急之下只能大声冲着吴长卿和信儿喊着。
“信儿!长卿!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听到就应我一声!”
因为他们被困的时间太长,现在已是深度昏迷,所以不管陆黎诗怎么喊都没有任何回应,可再这么下去,估计连她自己都得困死在这里,想了想便开始用身体去撞那花架,又因棉被有厚度,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于是她索性扔掉被子继续撞。
本来今天就疲惫得身似千斤石压着,又来这么一番折腾,只撞了几下就开始眼冒金星,但她不想放弃,到现在才说放弃岂不可笑?
背后传来的剧烈疼痛渐渐麻木,自然也没察觉到青衣上的火苗越燃面积越大,她就这么机械式的重复着撞击的动作,脑海里想着他们相处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还有陆逸卓,呵,她这样算是对他们有交代了吗?只可怜陆逸卓今后怕是会过得很凄惨,但她已经尽力了……
而就在陆黎诗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子越来越轻,轻得都飞起来了的时候,她以为已经到极限了,可事实上是有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抱着她转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软软的,很安心的靠在那人怀里,抬头望着他,他太高大,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她只隐约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救他们。”
陆黎诗眨了眨眼,他的背好宽,腰好窄,腿好长,声音也蛮有磁性的,就是看不清脸长什么样子,可惜啊!不过他刚刚说什么……
他说他去……救他们?救……
又用力的甩了甩头,还不够清醒,就又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如此才算唤回了涣散的神识,再睁大双眼,就看到一个男人飞身跳进窗户,不多会又听到“嘭”的一声,就见那花架竟栽倒了下去,所以那门……打开了?
念及此,陆黎诗急忙冲了过去,门果然开了,这让陆黎诗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兴奋,及继而跳起脚就踏着火架子跟了进去,也没时间去管那人是谁,长什么模样,一心只想带着俩孩子感觉离开这人间地狱。
那人微微皱眉,似嫌她碍事,他一人足矣轻轻松松的一手提一个出去,然她非要过来帮忙,帮就帮吧,能出去就好,于是就一起往外走,但那门就那么宽,且还有那么大的障碍,不太好走。
陆黎诗也明白,便扶过信儿道:“你们先出去,她我来就好!”
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话,带着吴长卿就跳了出去。
陆黎诗看到他们出去了,便也扶着信儿往外走,然就在踏出房门的当口只听到“咔”的一声,抬头望去,那门梁竟塌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陆黎诗一把就将信儿推了出去,所以等那人闻声回头之际,就看到陆黎诗被那门梁砸了个切切实实。
“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们……快出去吧!”陆黎诗死死咬着下唇,等那一记惊雷般的重击暂缓才勉力扯了扯嘴角,可刚说完话人就昏了过去。
那人看着陆黎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一手提一个,肩上还扛着她闪出了旅店。
等到再次睁开眼已是午时末了,环顾四周,陆黎诗发现自己躺着医馆内隔离间的床上,一时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趴着睡,可想起身背后就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子切莫起身!您这外伤都在背上,若不调理好将来是会留疤的!”
陆黎诗转头看到是医馆的大夫,想了想便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刚想道谢就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且还在闪躲着目光,觉得很奇怪,一偏头竟发现自己的肩膀居然是裸露在外的,再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