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静的落针可闻,摆满各色美味佳肴的桌子上无一人动筷。
气氛压抑而凝结。
研晟的脸色比之方才好多,但是还是阴沉沉的。
张舞给研晟的伤口抹药,心疼不已。
研析嵘低垂着头沉吟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薄练臣与神色最是平静,然而唇线紧抿,眼底却是一派风云涌动。
算起来薄少恒最为慵懒闲适,背靠沙发椅,面容沉静,俨然风轻云淡之态。
席闻鸦陪着章珂换完衣服回来,刚进门便看到如此场景。
章珂的目光巡视一圈停留在研晟的身上,恰好与他的目光对上,顿时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研晟却仿似没认出她一般平静的挪开了眸光。
薄练臣扫了眼席闻鸦,眉目微微拧了下。
今天这场面接下去谈的都是研薄两家的私事,实在不适合席闻鸦一个外人在场,研析嵘刚想开口的话也在看到她后不自觉咽了下去。
薄少恒一双眸子淡淡扫过当场,自然看出了薄练臣和研析嵘的异状,却还是招呼章珂带席闻鸦入座。
只听他薄唇轻启,淡雅而温润道:“今天难得聚在一起,这顿饭由我来请!希望在坐各位吃的尽兴才是!”
他一句也不提方才之事,笑容雅致,目光诚然,竟让人有种不好意思拒绝之感。
研析嵘是混了几十年的人,一下子便听出了暗藏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一切等吃完后再谈!
研晟冷冷哼了声,表情不屑,瞥向一边。
张舞看研晟神态便知他所想,她也是满肚子怒火仍未消歇,哪里能吃得下,顿时抬了头便冷声道:“薄少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可承受不起!”
研析嵘微微皱眉,在桌下的手扯了扯张舞,低声对她道:“少说两句!”
他明白研晟与张舞俨然是把薄练臣的怨恨也转到了薄家其他人的身上,但是终归还是要是非分明才是。
薄练臣是薄练臣,薄少恒是薄少恒。
薄少恒为人一贯随和温润,在上流圈子里名声一向不错,且又没得罪过研家,何必也给他冷脸。
张舞自然看出研析嵘眼中的意思,想了想便没再说什么。
研析嵘对薄少恒报以歉然的笑意。
薄少恒却似丝毫不介意她的话,笑容依旧温雅,“伯母伯父都是少恒的长辈,少恒不过请一顿饭而已,自是应当的!”
薄练臣眼睫微垂,放置在双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一分。
尽管这么多年来,他很努力了,但是到今天他发现自己跟薄少恒之间还是有所差距的。
薄少恒可以如此从容淡定面带微笑的面对张舞的恶言刁难,但是自己方才虽然没表现出怒意来但也被弄得失了方寸,没了平日的冷静自持,他的修为还远不如薄少恒来的高深。
席闻鸦坐在位子上虽然低头喝着茶,但是眼角还是忍不住往研析嵘,张舞和研晟身上瞥去。
头次能够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她赫然发现张舞清瘦不少,研析嵘的额头上皱纹也长出来好几道,感觉苍老了很多,研晟更是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全然没有以前常常挂在嘴角的明媚笑容,整个人变得异常的冰冷而偏激,仿佛一只受了伤的野兽竖起了全身的毛刺。
她看着心疼,眼眶有些酸涩,低了头咬紧唇才能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章珂出国二个星期,刚回来,还不太清楚状况,有些不太明白饭桌上的压抑气息从何而来。
饭桌上人人各有心思,薄少恒却像是最没心思的那人,笑得温文尔雅,风轻云淡,“菜都快凉了,各位先吃如何!”
他亲自给研析嵘和张舞倒上酒水,轮到研晟之时,没想到研晟豁然起身,冷冷道:“跟没有人性的畜生坐在一桌我实在吃不下,我先走了!”
“研晟,给我回来,坐下!”研析嵘猛然起身沉声喝道,声音冷酷而严厉。
张舞都被吓了一跳。
研晟停了脚步,背对着饭桌没动,垂在身侧的双拳握得死紧。
薄少恒黑眸清冷,唇角微勾,就那般静静地看着研晟的背影。
薄练臣唇线紧抿,一双眸子隐隐划过不屑。
席闻鸦抓紧了裙摆微微忧心,章珂清眸看着研晟,有丝恼意,她哥请他吃饭而已,用得着这么骂人吗?
研析嵘看出研晟的倔强,倏然过来将他扯回了饭桌按坐下,“坐下!”
虽然研晟十二分不愿意,但是这顿饭还是陪着研析嵘和张舞一起坐到了最后,只不过他未曾动过一筷。
对于他的性子,研析嵘心里无奈只能叹息不已。
一顿饭下来,席上根本没人吃了多少,都不过是看在薄少恒的面上才动了几筷而已。
席闻鸦吃的尤其不是滋味,亲人在她面前不能不相认,还要看着他们为自己经受心痛如死般的折磨,她实在无法下咽。
众人都吃不下,章珂自然也吃不下,看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