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全不另派他人去寻大皇子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就在方才他还毅然而然地命苏砚追击,如果片刻之后就突然改变了主意,一定会引起大家的猜忌与非议。
让凤鸳孤身一人前去,一来是为此,二来也是联手的条件——渺小的凤鸳和强大的张海全能够联手的先决条件。
只有她带回大皇子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才会真正地允诺联手。
时间紧迫,临行前凤鸳只去见了花玉容,花玉容一听她是要去找苏砚,也心急火燎地准备随行,却被她拦下了。
他的身子太差,已经不起这样猛烈的活动,她不想他出事,只好搬出大道理来:“大帅只许我一人去寻,你若随行便是违抗军令,到时候谁都别想出去了。”
“听我的话,你就好好留在这,放心,大皇子若活不了我也不能幸免,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一定会将他带回来的。”
她的态度很坚定,花玉容从中找到了些许安心,终是在城中留了下来,而凤鸳在告别他之后,就匆匆上了路。
她骑着白马跟随脚印跑了许久,路过泥坑水洼、草丛灌木,直至进入一片树林才发现些许异样,突然变多的脚印和被踩得凌乱的杂草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翻身下马,将其拴在树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随着痕迹的去向靠近。
隐隐地,有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而且她越向深处走去,越能清楚地听见那种声音。
直到交手之声近在跟前,凤鸳方停下来躲在树后,偷偷地看过去,可这一看却将她吓了一跳。
只见数百北疆士兵手持长戟围住苏砚,苏砚立于马上独身向敌,其周围横卧着上百尸体,有宣兵亦有北疆兵,被一众人等踩在脚下,场面惨烈。
看来,随苏砚同去的那三百骑兵已尽数丧命,而北疆也确实埋下了一个偌大的陷阱只等宣军上钩,不过他们没想到张海全会只派这点兵力追击,没过多久就将骑兵尽数消灭,只剩下这位砚将军一人。
本以为凭借近千士兵的攻击,苏砚孤身迎敌会很快被俘,却没想到双方会苦苦战了半个多时辰却仍然未果,不仅如此,原本近千的士兵现下只剩下了一半,可将奉命埋伏于此的小将李钦急坏了。
皇上与众多大将已回到军营,想要通风报信也会费不少时间,更何况若是此番战况被皇上知道,他的仕途可能就到此为止也未可知。
不行,他不能让自己的人生染上这么大的污点,他就不信,他们这么多人就抓不住苏砚一个人!
想到这,他下令若有人生擒苏砚,便赏银升官,士兵们一听登时兴奋起来,他们围着苏砚旋转起来,无数长戟齐齐地指向苏砚。
苏砚眼疾手快,用剑横向扫去,数十戟尖被瞬间削了下去,可躲过这一波还有下一波,像海浪一样滚滚而来的攻势连绵不绝,他终归是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厉害也难免有所疏忽,不多时便遍体鳞伤,一身戎装尽是血迹。
同时,北疆士兵的数目也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减少着,生擒的重赏诱惑着他们不断上前,却不能狠下杀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砚虽然浑身是伤,却没有伤及要害,反倒让敌手残肢横飞、鲜血四溅。
几个有些功夫的士兵从后面腾跃而出,齐齐砍向苏砚,苏砚手撑马鞍起身躲过攻击,可身下坐骑却受到重创,长长地嘶鸣一声后倒地不起。
“上啊,兄弟们!”
苏砚跃起之后,士兵们纷纷踏上马腹戟尖汇成一簇,直指上方,只等男子落下。
苏砚无处施力,不可避免地向下坠去,长戟的冷光越来越近,他的神情越来越肃穆,众人呼声中,他在空中转了半圈借着下落的速度和力量将所有戟尖踩到地上。
他以硬碰硬的招式让士兵们愕然不已,回神之时才发现手中的长戟已动弹不得,纷纷加大力气试图拔出长戟,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苏砚已经寻到了出手的机会,他暴喝一声双腿一旋,长戟也跟着旋转,手握长戟的士兵顿时失去了平衡。
晃神间,白色剑光飞一般划过,一颗颗头颅齐齐飞起,没有了脑袋的身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摸样十分可怕,苏砚松开长戟之后,尸身们方纷纷倒地。
鲜血如柱,喷洒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肃杀的眼神在此时仿若一头捕食的野兽,让人胆战心惊,没有人再敢出头,士兵们颤颤巍巍地上前半步又退后一步,惊恐地看着苏砚。
就连首领李钦也被吓坏了,这个男人倒是是人是鬼?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可是他虽然害怕,却没有退缩的余地,他和普通士兵不一样,一旦此事败了,恐怕以后就算能侥幸活下来也要遭受一辈子的屈辱。
他的手先是往怀中一探,继而借前冲袭来,一直躲在远处的凤鸳一眼看出他手心的异样,青黑色的粉末,大抵就是可以蚀肤腐骨的青毒散。
看来这个领头的手是事先经过什么处理了,准备在战中偷袭对手。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令人发指,凤鸳抄起身旁的石子用力扔去,石子的速度很快,在空中划出一条几近笔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