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张清楠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未停过,凤鸳没有功夫理会她,暗暗想着应对的策略。
—绕路通林虽然耗时,却是保证路途顺畅的好办法,况且我们有足够的军帐和粮食,可以随时扎营,夜里重兵把守十分安全,无需担忧。—
说这话时,楚轩的表情不痛不痒,显是从她的神色举止中察觉出一二分的不寻常,军行在外,他不得不为安全着想。
好一个北疆皇,竟然是个心思缜密能够掌控大局的狠角。通林路口拂来一阵大风,将轿帘吹得来回飘荡,凤鸳就势半掀帘子望了望一片静谧的林路,暗下决心,若是入夜之前还没有蓝夜的消息,便自己找机会逃出去。
外衣下系在腰间的紫金短刀冰凉冰凉的,她隔着衣服用指腹轻轻摸了摸,然后攥紧了手指。
就在这时,抽剑的声音突然顺风而来,她心头一跳,急忙掀帘一看,却见无数黑影跃身而来,为首一人穿着浅粉的袍子,面上盖了半块黑布。
平日里那双巧笑的眼睛认真起来也甚为肃杀,他剑尖一挑直指楚轩,而其余人等一拥而上向马车包裹而来。
可楚轩也不是好惹的,他一眼看出来者动向,只抬了抬手,侍卫们便训练有素地围住了凤鸳所在的马车,一时间,兵刃相交。
张清楠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脸色煞白,只得下意识地向凤鸳靠去。凤鸳顾不上她,熟练地取出刀来捏住刀柄,观察着外面的动向。
楚轩高坐马背,威势凛凛。
花玉容冷着眼一挑眉:“把红妆留下,便让你们离开。”
银色剑身映着他的眉目,凛意十足,可楚轩却是大笑一声,喝道:“做梦!”
马背上系着一很长的棕色剑鞘,他挥臂拔剑跃下高马,毫无花招地迎头劈去。
“小心!”凤鸳紧张道。
银色剑身一横将长剑一镗,可花玉容技巧有余而力道不足,他吃力地顶住招式,双臂不住地颤抖。
玉容!
凤鸳一把拔出紫金短刀,不行,楚轩手下上百,仅凭这几个人是绝对不会占上风的,就算花玉容比楚轩更胜一筹也万万不可久战,为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就此杀将出去向深林中逃去。
刀光一晃,晃到张清楠的脸上,她原本是粘着凤鸳不放,现下却像看见鬼似地跳开,尖锐的叫声发出,比兵戎相见的声音还要突兀。
“别出声!”
凤鸳捂住她的嘴,张清楠奋力挣扎叫声不断,凤鸳无奈挥掌,掌风落在女子颈后,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将她敲晕。
可她刚才发出的叫声已引起了北疆队伍的注意,一护驾领卫循声而来跳到马车顶上,一个倒挂便踢开车门而入。
之前,他已得到楚轩的命令主要要照看好红妆姑娘的安危,而今却是受封公主晕死过去,一时间,他有些发愣。
好机会!
凤鸳暗喝一声,手腕一转反握短刀,以刀尾径直扫向男子喉部,这领卫虽然思维慢了些可一身功夫却不是假的,眼还未见身已先动,腰身一弯便躲过攻势。
不过,凤鸳想要的也并非将他打败,只要能给自己争取一丝一毫的时间便足够了,她刀锋一转劈向车板,一脚踹上那人的肚子,就这么借力劈开车板飞身出去。
“玉容快走!”
她大喊一声跳到树上,这一看下面的情形登时心头一紧。
无数领卫围成一道肉墙,而花玉容与楚轩就在其中你来我往,一金一银两道剑光交相劈斩,将连绵的雨斩得支离破碎。
没想到楚轩的武功会如此厉害,竟连玉容与之都相差两分。凤鸳看着渐渐落入下风的粉衣男子心急不已,这一战就算胜了,这无数将士也不会让他们安然离开,可若是败了,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十几个侍卫已然围了过来,向树上爬来。
顾不得其他了,只能和他们拼到底!
凤鸳握紧短刀,决定拼将上去。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突至,她回身一瞧,但见数个身影从后方奔来,跑在最前的手持一把白刀劈雨而来,黑色袍裾随风而动。
他锐利的双眼穿过万千径直看向站在树上的女子,身体的速度快到像穿梭在雨中的一道道剪影。
“夜!”
凤鸳又惊又喜,不停地向他挥手,可她没有看见越来越近的那个人眼中愈发厚重的紧张与惊诧。
“啊!”
不知什么时候,侍卫们已经相继爬了上来,一双手首先抓出她的脚用力地向下拖去。
凤鸳无处借力,只得一边踢踹着一边继续向上跃去,可下面的人实在太多,踢开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顶上来继续拉她。
眼见着树顶临近,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只听不远处蓝夜一声大喊“鸳儿——”,她抬头的功夫,无数只手拽住了她的脚腕,随后一拥而上左右拉住她的手臂。
与此同时,花玉容已经用尽力气在楚轩的攻势下连连后退,围堵的侍卫们兴奋地高呼着“吾皇”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