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烟抽了一小半的时候马柯华终于开口说正题了。
其实刚才马柯华是故意试探几人的耐性。
温霞和许玲只是一味心急没有考虑这一层,倒是司马超风看出了他的用心。
马柯华不是个喜欢端架子的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刚才这样做是心里不放心司马超风几人是不是正的愿意帮助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同事看看他们有没有诚意和自己谈这些事情。
司马超风的好耐性为这件事情的开端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条件。
确定了司马超风他们是来谈事情的,马柯华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屋里还有一个狱警在,要谈的事情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不想让监狱里的人知道。
马柯华用眼角看了眼站在角落里静静吸烟的狱警,司马超风马上明白他什么意思。
司马超风将嘴凑到温霞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者微微点头,起身朝那个狱警走了过去。
过了一小会儿,那个狱警皱了皱眉毛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这个屋子。
接下来马柯华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条件。
从三年前开始马柯华就因为故意伤人罪呆在这个戒备森严的看守所里。
前几天监狱的领导在高音呐叭里广播通知正在放风的囚犯,说汉昌现在有一女孩急需一个合适的肾,现在面向全社会求助。
播音员先是谈了一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善心理论,接着说要发扬爱心传统之类的一些话,说是大家应该有思想觉悟有主动帮助人家的意识。
这番没有任何好处的空谈当然无法打动这些犯人。
直到后面广播里又说了如果检查出哪个人的肾和那个小女孩的相匹配,并且愿意捐出来的话监狱方将考虑给此人减刑。
这个条件一抛出,除了那些被判了死刑的重刑犯之外全都举手报名参加了监狱方举行的体检。
在这些参加体检的人群中,马柯华也是其中的一个。
最开始马柯华主动参加体检是完全处于爱心,如果自己的肾和那个小女孩匹配了就把他捐出去,毕竟自己接下来的人生的黄金时间都要在牢里度过,自己的这一生算是完了,少了一个肾,救了一个人还是挺美好的一件事情。
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后监狱方通知马柯华他的肾和那个小女孩的相匹配,问他是不是愿意捐助。
马柯华没有多想说自己愿意。
后面监狱方的领导又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一问把深埋在心底的期盼给激发了出来,马柯华提出要和对方家属当面谈一谈。
原来马柯华从一开始进监狱时就一直在向监狱方面申诉自己是冤枉的,只不过案子已经经过了法院的判决,监狱里的领导对他的申诉置之不理。
身在监狱,连最基本的行动自由都没有了,更不用遑论其他的要求。
在申诉多次无果时马柯华渐渐心灰意冷不再提自己被冤枉的这件事情。
由于在监狱的这几年一直表现良好,原本被判了十五年后来减刑减到了十三年。
今天看到陪同患者家属许玲一起过来的有一个女警察,马柯华更加坚定了想要平反昭雪的决心。
能够让监狱的领导动员监狱里的囚犯说明这个需要肾的女孩儿的家庭有在警务系统里有一些背景。
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最初打算无条件捐肾的马柯华才改变了主意让对方家属帮助自己伸冤。
在来监狱之前,司马超风想到马柯华说要谈条件可能是要一些经济上的补助,在牢里用不上什么钱但是家里的亲人确实需要这些。
再或者马柯华会要求帮助家里人一些忙什么的。
没想到来到监狱竟然听到了一起冤狱,而且受冤的人竟然已经受了三年的牢狱之灾。
通过马柯华的讲述,司马超风几人这起案件的起源于和马柯华所在的小镇上的镇长的纠纷。
马柯华所在的小镇叫做马家镇,镇长马福平日里仗着权势横行乡里,身为地方的父母官不光不想着为百姓分忧解难,还侵吞了不少上面拨下来的补助款。
马福一个小小的镇长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拿镇上的镇民的话说是因为背后有人,听说县里甚至市里都有他的亲戚。
下面的老百姓的利益受到了损害,有不少人写匿名信像上面举报。
而马柯华也是看不惯马福的作为主动向上面反映的镇民之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检举马福的匿名信一封一封往上面交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私底下镇民都议论纷纷说镇长马福之所以依然坐着镇长的位置并且贪赃枉法依然能够逍遥法外全是因为有个当县长的外甥。
更让镇上的人不理解的是,这些交上去的都是匿名信。镇长马福却都知道这些信都是谁写的。
利用职权之便对这些写过匿名信的镇民进行疯狂报复。
自古民与官斗鲜有老百姓不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