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是在南疆的地之狱找到南疆鬼医的,从那里赶到青焰京城,最快也要二十天左右,再有几天就到了!”东方珩淡淡说着,拿起一支人参仔细看了看,放进药罐,眼睑轻轻沉下,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沈璃雪蹙了蹙眉:“侍卫们传消息时可以八百里加急,南疆鬼医加快速度赶来青焰,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东方珩的心伤已经病入膏肓,支撑不了多久,侍卫们深知他的病情,绝不会磨磨蹭蹭的回京:“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侍卫和鬼医中途出了点小事情,耽搁了些时间,最多五六天,他就能来到京城了!”东方珩说的轻描淡写,拿了一点儿不知名的草药放进药罐。
沈璃雪雪眸微眯,东方珩的侍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能将他们绊住的事情,绝不简单:“是不是有人在暗中阻挠你治病?”
东方珩目光沉了沉,没有回答,将装满了药材的药罐塞到沈璃雪手中:“将药罐加满水,升火熬就可以了”
“真的有人在暗中算计你?”沈璃雪捧着药罐,看向东方珩,古井般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厉光:
身受重伤,被心痛折磨三年,每月发作,都生不如死,他的经历很悲惨,南疆鬼医来了,只是一分希望,并不保证能治好他的伤,就是这仅有的一分希望,别人还要生生扼杀,究竟是何人这么狠毒?半分生机都不留给他。
“放心,这些小事我能应付,快熬药,我的病好像开始加重了!”东方珩轻轻咳几声,英俊的容颜有些苍白,性感的唇稍稍干涸,如玉的手指紧捂着胸口,额头隐有冷汗渗出。
沈璃雪急忙上前一步,扶着东方珩的胳膊,安顿他坐到舒适的躺椅上,手拭了拭他额头的温度,还算正常,俊颜浮现不自然的苍白:“我立刻给你熬药!”
“人参,柴胡,当归,党参……”
沈璃雪仔细看过药材,确认一样不缺,端着药罐急步来到药炉前,将药罐加满水,盖上盖子,放到药炉上,燃了火折子在下面升火。
熬药,要先用武火烧开,再用文火慢熬,药炉下的火不愠不火的燃烧着,不算很强烈,沈璃雪拿了前后通的竹筒,深吸一口气,对着火用力吹出气息。
“呼!”火苗腾的一下燃烧起来,一阵浓烟对着沈璃雪迎面扑了过来,呛的她连连咳嗽,白皙的小脸瞬间被熏成了黑色,衣襟也黑了一大片。
看着炉口那片狼藉,沈璃雪皱眉,她吐的那口气并不大,居然能让小火燃成大火,这熬药的火侯,可真难掌握。
“我来!”看着沈璃雪拿着竹筒,紧皱眉头,满目无奈的模样,东方珩嘴角轻勾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深邃的眸底暗带了点点忍俊不禁的笑,站起身走了过来,如玉的手指伸出,要接她手中的竹筒。
“你在病发!”沈璃雪挑挑眉,她这个正常人在这里,哪能让病人自己升火熬药。
“小伤而已,不碍事!”东方珩拿过竹筒,蹲下来,对着炉中火轻轻吹了口气,弱下的火慢慢升高,热烈燃烧,红色的火舌飞舞着伸到药罐下方,传送着一阵阵热量。
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你吹竹筒怎么这么轻车熟路?”好像做过许多次一样。
“在军营生活的时间长了,学会了自力更生!”东方珩三岁被扔进军营,慢慢学会了各种生存技能,生火煮食物,是最基本也是最简单的。
“你在军营肯定过的很辛苦!”从一名三岁孩童成长为固守一方,能保国泰民安的安郡王,东方珩付出的努力和艰辛无需置疑。
“还好!”东方珩凝深眼眸,再多的苦难,都已成过去,他需要在意的是现在,和将来。
炉中的火熊熊燃烧着,长长的火舌轻舔着药罐,阵阵热气从药罐中冒出,水里已开了,改用文火慢熬,不必再吹风。
东方珩放下竹筒,从水缸中盛出半盆清水,打湿一方棉帕,缓步走回沈璃雪面前。
“谢谢!”沈璃雪伸手去接棉帕,他如玉的手指却避开了她的手,径直拿着棉帕轻轻为她擦拭小脸,棉帕所过之处,道道黑色褪去,露出她白皙、细滑的皮肤。
东方珩,沈璃雪离的很近,附近又没有其他人,四周静的出奇,炉中的柴禾烧的哔哔啵啵响,他有些虚弱的心跳声清析的传入她耳中,熟悉的淡淡松香萦绕鼻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头发上,沈璃雪有些不太自然:“东方珩,我自己来吧。”
沈璃雪再次伸手去接东方珩手中的棉帕,又被他巧妙的躲过,墨色的眼瞳凝深:“这里没有镜子,你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怎么擦去脸上的黑色?”
沈璃雪指指水缸:“那里面有水,我可以看自己的倒影。”
东方珩皱皱眉:“水面有波纹,你哪能看清哪里有烟尘。”
沈璃雪看看如镜子一般光滑,平静的水面,这里是屋内,水又只剩下半缸,就算有风也吹不进去,水面哪来的波纹……
脖颈突然传来一阵清凉,沈璃雪瞬间回神,低头一望,是东方珩拿着棉帕在为她擦拭脖颈上熏染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