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不与官斗,再大的商也只是商,在小的官那也是官,好歹有点权,且翟宾这个小官上面还有自家大哥这个大头,他打的注意便是,让儿子长福娶了小妹的女儿翟芳芳为妻,这就间接的与自家大哥再度搭上了关系,此后即便大哥老去,也同样有了照拂,实乃一举双得的好事情。
而翟宾呢,也是这般想法,只不过他看上的同样是司田山的背景,若将女儿芳芳嫁给丧偶多年未再娶的长书为妻,便又是亲上加亲的关系了,司田土也是同意的。
先不说这些事情中,有没有父母在其中缠绕,光说司长福,他是真的喜欢翟芳芳这个表妹的,而翟芳芳虽出生小家,但人有一颗大心,你司长福以后至多继承那一亩三分田便再无多余好物,她是半点也看不上眼,这么多年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是表亲的关系,才不至于撕破脸面。而司长书,翟芳芳也是有点不喜的,纵然是仪表堂堂又满腹经文,但丧偶这一条,就足让她踱步远离了。
但京城里,能让她挑挑拣拣的实在没几个,到能说嫁之时,便也表面上对着司长书作了巧笑言兮的模样,一直把司长书当做最后的退路相待。
司长书人精一样的东西,翟芳芳那眼高于顶的样子,即使伪装的再好,自然也瞒不过他的眼,只装作不知道一般与她相处。
翟芳芳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抿了抿艳红的双唇,问身边的丫鬟:“红儿,你说我与大表哥的妻子,谁美貌一些?”
红儿自小在翟芳芳身边伺候着,那日乔婈与司长风回尚书府,自然也跟在身边,乔婈她见过,清清淡淡的一个人儿,样子也是极为清丽的,面前这处处透着妖艳诡异的小姐自然是不能与她一起做比拟,但翟芳芳多年的阴晴不定的性子告诉红儿,即使眼前之人再丑,也得把人夸到天上去,当即一番美言美语的将翟芳芳夸了一通。
翟芳芳抿唇笑了笑,因妆面画的浓,小小年纪便有了一丝艳色,拿着眉笔慢慢的描着眉,不多一会儿,眼间便多了一丝怅然之色,对着镜子相看一动不动。
红儿见翟芳芳性子突然静下来,心下忐忑之余,轻声唤道:“姑娘?”
半晌,翟芳芳才叹气,抽出丝绢一点点的擦掉脸上的胭脂,还回了一张干净的脸庞,才道:“若是我要嫁给大表哥,你说他会愿意娶我吗?”
红儿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这姑娘是吃了什么东西,脑子突然不开窍了,怎么这般说话,疯言疯语,竟是看上了自家已娶妻的大表哥!
翟芳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轻言轻语的说:“反正也是嫁给司家,嫁谁不是嫁?外祖母不喜他的结发妻子,早晚得把人打发了,我若嫁过去,必定是正妻,有何不可呢……”
她的话才说完,门口便传来一声厉喝。
司田土站在门边,一张脸发青,狠狠的盯着翟芳芳。
红儿被司田土看了一眼,便战战兢兢地逃离了此地,留下了母女两人。
翟芳芳一见到自家的母亲,整个身子便哆嗦起来,从梳妆台上离开,看着慢慢关门的司田土,面上闪过害怕的表情:“娘……”
司田土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在外最多表情淡淡说话刻薄,如今再看,脸上竟是无比阴狠,也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根短鞭,啪的一声挥在了梳妆台一角,看着往床上躲闪的翟芳芳,冷声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这辈子你除了嫁给司长书外,其他人想都不能想!”
“可……可女儿不喜欢他!”翟芳芳瑟缩在床角,已是吓得泪流满面。
司田土微眯了眼睛,挥手一下便是一鞭子抽在翟芳芳身上,一声惨叫顿时在这屋子里响起。
“要我说多少次,你的小心思才能消下去?”
“我是你娘,生了你,你这辈子就只能听我的!”
“你若不听我的,今日便打死你!”
关着的屋子光线不亮,处处透着阴暗,司田土每说一句,便是一鞭子抽打在翟芳芳身上,直到她凄惨的叫声慢慢低落下去,方才罢手。
适才被翟芳芳虐待的猫儿缩在笼子一角,舔着身上的伤口,圆圆的眼眸在黑黑的屋子里愈显明亮,幽幽的看着那女人慢条斯理的收了鞭子,从抽屉里拿了一瓶伤药走到躺在床上,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的少女面前。
翟芳芳身上的衣服早被鞭子抽烂,司田土将她身上的衣服剥离,将伤药慢慢的往翟芳芳的伤口上抹去,嘴里轻声道:“芳芳,娘都是为你好,你乖乖的,听娘的话,啊?”一转瞬,便从恶魔变成了慈母。
翟芳芳早昏了过去,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司田土给她抹完了伤药,理了理她因疼痛而被汗打湿的头发,摸摸她的脸颊,唇边挂着一丝宠溺的笑,“这才是娘的乖女儿。”
发生在翟府这一小插曲,知道的,也只是少数的几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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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长风知道乔婈喜欢吊兰这一品种的花木,近几日便叫人买了好些回来,悬挂在屋子各处。
吴霞带着司长画到得司府,见这满园景色,又有花又有鸟儿四处来去,不若一般死寂,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