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怀我的时候,吃食上大多是些补品,补品这东西,孕妇若是吃多了,胎儿体型都会过大,从而导致生产不顺。更何况,任蓉儿还在补品里加了其他的料,让我娘的羊水过多,使得肚子里的胎儿胎位不正,以至于我出生时,整个身子还是倒着长的。”
“也就是说,娘之所以会难产,都是那任蓉儿一手所致?”
“嗯。在尚书大人中榜眼之前,都还是靠着我娘的嫁妆养活他一大家子,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尚书大人的娘觉得,我娘既然嫁过去了,嫁妆就都应该上交于她,我娘不愿,她便心生嫉恨。那时候尚书大人身边也只有我娘和任蓉儿,她便冷落我娘,处处与任蓉儿表现得亲厚,还在自家摆了酒桌,将任蓉儿抬为姨娘。”
“好过分,这样刺激一个孕妇,那娘难产,与尚书大人的娘也有关系了”
“必然是有的。”司长风道,“我娘走了之后,对外人,尚书大人总是面上哀痛却又坚强的模样,他还为做表率,此后再没有续弦,不过小妾,却是多了好几个。”
乔婈道:“那那个任蓉儿肯定很失望罢,本以为正妻没了,她会在尚书大人的娘帮助下被扶正,转为正妻。”
“虽然正妻无指望,但因为她与尚书大人的娘沆瀣一气,所以府中妾氏,就她独大。刚开始府里的事情都是尚书大人的娘打理的,近几年,已经慢慢地转手将权利转交给她了。”
“现在她尚且还能得意一段时间。”乔婈挑眉,看着司长风道:“你是司家嫡子,我身为嫡媳,身份自然比她高上一等,等我们回了京,她若跨过雷区,我便正好借着由头将她整治回来,也好给娘报仇。”
司长风:“有我给你撑腰,夫人到时尽管放手做便是。”
他笑了笑,随后叹道:“那些事情,外祖父花了一番精力,虽然让他查出来了,但那时候的白家,家业势力,远不比如今,且尚书大人已入朝为官,外祖父不敢有什么替娘报仇整治司家的念头,只能一边带着还在襁褓中的我,静下心去扩大产业,营建各处关系,只等我回京将债讨回来。”
“各处关系?”
司长风笑笑,道:“你可还记得,孟水镇上的那二十几个学生吗?”
“记得啊!”乔婈道,“好歹也是我第一批学生。”
“他们现在,皆已入朝为官,且执掌户部。”
乔婈愣住,“户部?!那可是一个国家的财政部啊!”
司长风扬一扬嘴角:“很惊讶吗?”
“等等!”惊讶是有的,乔婈却抓住了重点,“这些人是你带来的,你和当今皇帝,是君臣关系?你是什么官儿?”
“在当今天子面前,任何人都是臣。”司长风道,“只是我虽然是替皇上办事的,我在朝中却无官位,只与当朝户部尚书认识,帮他解决了几个难题,便叫皇上找上了,说我每年四处走动,他给钱,叫我帮他搜罗各地人才。”
乔婈不由打趣:“哦,原来是到处跑腿儿的。”
乔婈又问:“皇上知道你与司家的关系罢?”
“知道,还知道司家给我说的那门亲事。”司长风说,“但纵然他身为皇帝,也不好随便就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你我成亲,他早叫人快马送了一份厚礼过来。”
“司家现在恐怕也知道你娶妻的消息了罢?”
“知道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故事暂时讲完了,司长风伸伸懒腰,将乔婈也从蒲团上拉起来,弯着腰给她整理了一下起了褶皱的衣摆,说:“等会我会出去一趟,你若无事,便可将白府的下人们召集起来见见礼,开春要上京,问问谁想留下谁想去的。”
“这么快就使唤人了啊。”
司长风理理她的额发,被她躲开,便收了手,道:“这些人总归是要交给你管的,去京城后少不了与各色人接触,那里可要比响水复杂些。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将他们压一压,让他们信服你,以后出去用起来,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