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茶社如今已经不是茶社了,早在两个月前,乔婈便将其关门停业了,现在用来做她讲课的课堂。
茶社里现在全是一排排矮矮的长条桌子,此刻,乔婈坐在她的讲桌位置上,乔茵坐在她的旁边,正给她揉着右手手腕。
屋子房梁上歇着几只鸟儿,小脑袋转个不停,近期它们在茶社里的身份,担任的是监考老师。
下面的学生正人手一只鹅毛笔埋头答题,这些考卷的题目是乔婈出的,这个时代没有复印机,所以二十几张考卷,全是乔婈一个字一个字手抄出来的。
乔婈看着下面的考生们,叹道:“钱儿不好挣啊……”
乔茵看着她嘟嘴道:“待我长大,阿姐便歇着,我来挣钱养阿姐。”
乔婈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等你长大,且还有十几年呢。再说,阿姐可舍不得。”
乔茵歪头想了想,道:“十几年,那时阿姐都已经嫁人了。”
是啊,十几年后的自己应该是嫁了人了,只是不知娶她的人还在何方哟。
乔婈想起了什么,对着房梁上招了招手,便见白鸟儿飞了下来,挺着肥肥的胸脯落在讲桌上。
乔婈顺着白鸟儿的羽毛,问道:“如果我离开这里,你们会我一同离去吗?”
白鸟儿被她吓了一跳,理着羽毛的动作蓦地停下,抬起脑袋看着她,讶然道:“去哪里?”
乔婈单手支着下巴,道:“去响水,继续开茶社,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小镇上。”如今的她身上钱有了,完全可以到更大的地方生活,见识一下今朝燕国的人情风貌。
白鸟儿松了一口气,道:“响水我倒是常去,不远。”
“那好,你去问问鸟儿们,都有谁愿意跟着我走,换一个地方,还像以前那般生活。”
白鸟儿飞走了,答卷的时间也到了,乔婈敲敲桌子示意考生们停笔,让乔茵去将卷子收了。
快到酉时时,司长风过来了,一进茶社,便不客气的倒了一杯茶牛饮下去,乔茵殷勤的上去取了他手中的扇子打开,扑拉扑拉的对着他狂扇风。
乔婈见他额头汗多得厉害,就把自己的手绢递给他让他擦汗,并问他:“都弄好了?”
司长风擦了汗,又摸了摸乔茵的脑袋算是夸奖,才回道乔婈:“主屋都弄好了,院子你说要自己弄,我便没让人动,花苗也都搬进去了,这几日让人看着的。等你和阿茵搬进去,再请匠人打理罢。”
乔茵搬去响水,将来居住的屋子,便是托司长风帮忙找的,响水很大,繁华程度相当于现代某个省的省会。
所以她去响水开的茶社,档次自然是孟水镇上比不上的。
乔婈道:“明后天,学生们最后一次小考的成绩便出来了,我算是功成身退了。”
司长风看着她,眼里染了笑意,道:“这次,多谢乔老板了。”
乔婈玩笑道:“即是谢,拿银子来便是。”
司长风笑骂道:“满嘴的铜臭味!”
一直专心给司长风扇风解暑的乔茵问:“长风大哥,我与阿姐去了响水,可还会常见到你?”
司长风道:“自然是能的,长风大哥是从小在响水长大的,那里可是大哥的根。”
如此,乔茵面上微露的担忧便收起来了。
自司长风在这里学习起,乔茵和他熟悉了,就非常的粘他。乔婈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茵没有父亲的原因,让她格外的贪恋司长风对她温和的态度。
对于司长风这个人,乔婈只知道他是茶商,全国各地都有他家的茶山,来孟水镇,便是打算在此地买一座山开垦了拿来种茶,照理他应该是忙得很的,但他却比谁都闲。
但你说他闲吧,每次来与走时,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刚从响水回来的司长风只在茶社里略微的歇了歇便要走,走的时候,乔婈指了指他的右手。
司长风的右手还握着乔婈的手绢,他道:“这手绢我拿回去叫人洗了再还你罢。”
却是一直没还,乔婈也只当他忘记了,不过一条不值钱的手绢,也不放在心上。
小考完毕,乔婈第二天与司长风一起,花了会会儿的时间,便将答卷批阅完毕。
乔婈说他:“你一个商人,要这么多会算术学的做什么,管账簿的需要这么多吗?”
司长风眼角上挑,“管账簿?需要,万分需要啊。”
乔婈见他笑得神秘又不细说,只当他发神经。
学生们第二日拿了成绩,二十几个人聚在茶社,郑重的与乔婈拜别后,便离开了孟水镇。乔婈闲了下来,才开始收拾家当,准备搬家事宜。
茶馆里的几个小厮与乔婈签的合约都还没到期,又都愿意再跟着乔婈,便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与乔婈一同去响水。
离开前,乔婈去了一趟孟府孟财主家。
乔婈闭口不提当日自己被逼着搬离茶社的事情,只说,她要搬走了,而房屋的租约还没到期,便拿一些银子